第33部分(1 / 4)

那個士兵的精靈正在咆哮和用鼻子愛撫已半昏迷的上士的精靈,洛克勳爵不能等待:一跳一踢,另外那個人也倒在了上士的身邊。

又拽又扯又拉的,洛克勳爵終於開啟那個鑰匙圈,然後他得把其他六把鑰匙拿開,才能取出那把有黑色膠帶的。現在他們隨手都可能把燈重新弄亮,不過就算在半明半暗中,他們也幾乎不會想起那兩個躺在那兒昏迷不醒的人——

正當他把那把鑰匙取出來的時候,有人喊了一聲,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拖起那個巨大的鋼軸,一陣拖拉提拽,他剛躲在一塊小圓石後,重重的腳步聲就過來了,有聲音在喊開燈。

“中彈了?”

“沒聽到一點聲音——”

“他們還有呼吸嗎?”

接著重新固定好的泛光燈又啪地開啟了,洛克勳爵被暴露燈光下,像汽車燈前面的狐狸一樣一目瞭然;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眼睛左顧右盼。等到他確定每個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兩個不明原因倒下的人身上,他就把鑰匙拖到肩上,跑過那一攤攤的水和圓石,一直跑到庫爾特太太身邊。

一秒鐘後,她開啟手銬,悄悄地把它們放到地上。洛克勳爵跳上她的大衣下襬,跑到她的肩上。

“炸彈在哪兒?”他湊近她耳邊說。

“他們剛剛開始卸它,就是那邊地上的那個大板條箱,在他們把它拿出來之前我什麼也幹不了,而且即使到了那時——”

“好吧,”他說,“跑吧。把你自己藏起來,我待在這兒放哨。跑!”

他朝下跳到她的袖子上。她悄沒聲息地走到燈光之外,一開始很慢,以便不吸引那個衛兵的眼睛;然後她蹲下來,跑進雨打風吹的黑暗之中,爬上了斜坡,金猴跑在前面探路。

她聽到身後引擎不停的咆哮聲、混亂的叫喊聲、庭長想釋出什麼命令來穩住局面的有力的聲音。她還記得在騎士泰利斯的靴刺帶給她的那漫長可怕的痛苦和幻覺,所以她並不羨慕那兩個人的甦醒。

但是不久她就到了更高的地方,身後能看見的只有泛光燈搖晃不定的光亮從齊柏林飛艇弧形的大肚皮上反射回來,不久燈光又熄滅了,她能聽到的只有引擎的吼叫聲,徒勞地抵抗著颶風,還有下面瀑布的轟鳴聲。

發電站的工程師正掙扎著攀過峽谷的邊緣將一根電纜拉到炸彈上。

對於庫爾特太太來說,問題不是怎樣活著逃離這個地方:那是次要的問題。關鍵是怎樣在他們發射之前將萊拉的頭髮從炸彈裡取出來。洛克勳爵在她被捕後將信封中的頭髮燒燬,讓風將灰燼吹入了夜空,然後他找到了實驗室,看著他們將其餘的那小縷深金色的捲髮放進共鳴室。他知道它具體放在哪兒,也知道怎樣開啟那個共鳴室,但還不說那些來來往往的技術人員,單是那明亮的燈光以及閃閃發亮的實驗室,就使他根本做不了什麼手腳。

所以他們不得不在炸彈裝好以後把它弄走。

但是從庭長在庫爾特太太身上打的主意來看,這就更難了。炸彈的能量來自割斷人類與精靈之間的紐帶,那就意味著可怕的分離過程:網眼籠、銀絞架。他要切斷她和金猴之間一生的聯絡,並用由此釋放出來的能量毀滅她的女兒,她和萊拉會由於她自己所產生的東西而滅亡。這樣做至少乾淨利落,她想。

她惟一的希望是洛克勳爵,但是在齊柏林飛艇上的悄聲交談中,他解釋了有關他的毒靴刺的情況:他不能夠連續使用靴刺,因為每叮一次,毒液就減少一些,要一天的時間才能重新充滿。用不了多久他的重要武器就會失去威力,到那時他們有的就只能靠自己的智慧了。

她在緊貼著峽谷邊的一棵雲杉樹的樹根旁找到一塊突出的岩石,把自己安頓在下面望外看。

在她身後的頭頂上,峽谷的唇緣上處,那個發電站聳立在全力咆哮的風中;工程師們正在安裝幾盞燈,以便藉著燈光將電纜拉到炸彈上:她能聽見他們在不遠處發號施令,能看見燈光搖曳著穿過樹木。好大一卷跟男人的胳膊一樣粗的電纜正從斜坡頂上的一輛卡車上被拖下來,按他們在岩石上拖拽的速度來看,五分鐘以後或者還不要五分鐘他們就會到達炸彈那邊。

在齊柏林飛艇那兒,麥克菲爾神父重新集結了那些士兵們,有幾個人站崗,握著步槍盯著冰雨大作的黑暗之中,而其他人則開啟裝著炸彈的板條箱,為接上電纜做準備。庫爾特太太透過被雨水沖刷的泛光燈,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些亂糟糟的、蠢笨的機械和配線微微傾斜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上。她聽到燈那兒傳出高度緊張的劈啪聲和嗡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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