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抱歉——你殺人時就是這樣的,”她打了個響指,“你毫不在乎他們——但是對於我來說,沒能跟我的朋友羅傑道別是一種折磨和痛苦,我想要說聲對不起,並且儘量把它做好——你永遠都不會理解,因為你的驕傲,因為你的那種成年人的精明——如果要做正確的事情就不得不死的話,那我願意死,並且高興地去死,我見過比那更糟的事情。所以你想要殺我,你這個狠心的人,堅強的人,帶毒藥的人,騎士,那你就幹吧,動手吧,殺吧。那樣我和羅傑就可以永遠在死人的世界玩耍,笑話你,你這可憐的傢伙。”
泰利斯可能採取的行動並不難看出,因為他從頭到腳都因為激動和憤怒而火冒三丈,渾身顫抖,但是他還沒有時間行動,就聽到萊拉的身後有人說話,他們倆都感到一股寒意降臨到身上。萊拉轉身,知道她看到的會是什麼;儘管她很勇敢,但仍然感到害怕。
死神站得很近,善良地微笑著,他的臉跟她所看到的其他死神一模一樣。但這一個是她的,她自己的死神;潘特萊蒙在她的胸前嚎叫顫慄著,他的貂身子撲上來圍住她的脖子,試圖把她從死神的身邊推開,但是他這樣做只是把自己推得更近了,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又縮回到她的胸前,縮到她溫暖的喉嚨和她撲撲直跳的心臟邊。
萊拉緊緊抱住他直面她的死神,她記不起他說了些什麼,從眼角的餘光,她看見泰利斯迅速準備那個天然磁石共鳴器,手忙腳亂。
“你是我的死神,是嗎?”她說。
“是的,親愛的。”他說道。
“你還不準備帶我走,是吧?”
“是你需要我。我總是在這兒。”
“是的,不過我是需要你,是的,不過我想去死人的世界,那是真的,但不是去死,我不想死,我熱愛生活,我熱愛我的精靈,而且——精靈是不去那下面的,對吧?人死的時候,我看見他們消失掉,只是像蠟燭一樣熄滅,在死人的世界裡他們有精靈嗎?”
“沒有,”他說,“你的精靈消失在空氣中,你消失在地底下。”
“那我去死人的世界時要帶上我的精靈,”她堅定地說,“而且我要再回來,聽說有人這樣做到過嗎?”
“很多很多年沒有這種事了。最後,孩子,你會不費力氣、不冒風險地來到死人的世界,那是一段安全、平靜的旅行,在你自己的死神、你特別忠實的朋友的陪伴下,在你一生中的每時每刻他都一直陪伴著你,他比你更瞭解你自己——”
“但是潘特萊蒙是我特別忠實的朋友!我不認識你,死神,我認識潘,熱愛潘,如果他——如果我們——”
死神在點頭。他好像很感興趣,很友好,但是她一刻也不能忘記他是什麼:她自己的死神,而且這麼近。
“我知道現在要繼續往前走是會很費力的,”她更加堅定地說,“而且危險,但是我想去,死神,我真的想去,威爾也一樣,我們倆都有親人或朋友過早地去世了,我們需要作出補償,至少我想去。”
“每個人都希望能再次同那些已前往死人世界的人說話,你為什麼應該例外呢?”
“因為,”她開始撒謊,“因為我有事要去那兒辦,不光是見我的朋友羅傑,還有別的事情,是一個天使交給我的任務;沒有別人,只有我自己能夠做到。這件事太重要了,不可能等到我自然死亡,必須現在就做。瞧,天使命令了我,這就是我們來這兒的原因,我和威爾,我們不得不這樣。”
在她的身後,泰利斯放開他的儀器,坐在那兒看著孩子哀求她自己的死神帶她去誰也不應該去的地方。死神撓了撓腦袋,舉起雙手,但是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止住萊拉的話語,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轉移她的渴望,甚至連恐懼都不能:她聲稱自己見過比死神更糟糕的事情,而且她是迫不得已的。
於是她的死神終於說道:“如果什麼也不能阻止你的話,那我能說的就是跟我來吧,我會帶你去那兒,進入死人的世界,我會做你的嚮導,我能夠為你指明進去的路,但至於再出來,你得自己想辦法。”
“還有我的朋友們,”萊拉說,“我的朋友威爾和其他人。”
“萊拉,”泰利斯說,“雖然違背本能,但我們會跟你們一起去。剛才我很生你的氣,但是你使這事很難”
萊拉知道這是妥協的時候了,遂了她的願,她很高興這樣做。
“是的,”她說道,“我很抱歉,泰利斯,但是如果你沒有生氣的話,我們永遠不會找到這位紳士來給我們做嚮導。所以我很高興你在這兒,你和夫人,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