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他眼中蘊涵著一種影子不記得見過的神情。“我告訴過你我兄弟的事嗎?”
“貝勒伯格?”影子走到被菸灰弄髒的地毯中央,雙膝跪下,“你說你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是的。”老人說著,舉起手中的錘子,“這是一個漫長的冬天,孩子,非常非常漫長的冬天。不過現在,冬天結束了。”他緩緩搖頭,彷彿在回憶往事,然後他說:“閉上眼睛。”
影子閉上雙眼,高高揚起頭,安靜地等待著。
戰錘的頂端很涼,涼得像冰,它輕輕碰在他額頭上,溫柔得像一個吻。
“砰!”岑諾伯格說,“完了。”他臉上掛著微笑,是影子過去從來沒見過的、輕鬆愜意的微笑,像夏天的陽光。老人走到箱子旁,把錘子放進去,關上蓋子,把它推回櫃子下面。
“岑諾伯格?”影子驚訝地問,“你是岑諾伯格嗎?”
“是的,今天還是。”老人回答說,“等到明天,我就會成為貝勒伯格。不過今天,我還是岑諾伯格。”
“可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在能殺我的時候殺掉我?”
老人從口袋裡的煙盒中掏出一根沒有過濾嘴的香菸,從壁爐臺上拿下一盒很大的火柴,用一根火柴點燃香菸。他似乎陷入了沉思。“我需要血,”過了一陣,老人回答說,“但我也有感激之心。再說,這個冬天也實在太長了些。”
影子站起來,褲子膝蓋處下跪的地方沾滿灰塵,他撣掉灰塵。
“謝謝。”他說。
“不客氣。”老人說,“下次你想玩跳棋的話,你知道到哪裡可以找到我。這一次,我要執白。”
“謝謝,也許我會來的。”影子說,“但是要過一段時間。”他望著老人亮閃閃的雙眼,想知道那雙眼睛是不是總像這樣,帶著矢車菊的藍色。他們兩個握手告別,但誰也沒有對對方說“再見”。
影子在門口親吻了卓婭·烏特恩亞亞的臉頰,然後親吻了卓婭·維切恩亞亞的手背。接著,他腳步輕快地一步邁下兩級臺階,下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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