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地要對方選擇曲目,熟料醉扶風蹬鼻子上臉,直接選擇了古琴最適合的曲子。
“醉扶風,你太卑鄙了!”橫笛峰一方弟子大怒,叫嚷起來。反觀評委席上幾人,卻均是一臉淡然。
“好!”
聶絃歌雙眼微眯,並沒有因此而發怒。
醉扶風依舊臉帶微笑,身後春雷九霄兩人同時從背上扯下自己的古琴,三人盤膝而坐。
“可以開始了嗎?”醉扶風笑問。
不等聶絃歌答話,雙手早已動作,
“叮咚”
舒緩的聲調,音色很柔美,像白雲飄過天際,留下些飄飄渺渺的痕跡,又似迎風微拂的柳枝。
後他身後春雷九霄兩人的琴音卻似乎先他一步,曲子是優美、明快的格調,就像許多線條一樣的流水,和著鳥兒的歡唱蟲子的鳴叫而緩緩流下、圓潤而細膩、讓人陶醉。
便在此時,聶絃歌三人同時動了,橫笛搭上嘴唇,一個清越似百靈鳥的啼叫聲一樣衝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像剛剛經過千山萬水的阻隔終於彙整合一支跳躍的音符,有著衝破阻力的自豪。
笛聲一起,醉扶風三人琴絃之上飄起的琴音陡然化作了一柄柄鋒利的音刃。
涵養力融於琴音之中,音刃!
“醉扶風三人演奏的是《高山》,這聶絃歌當真了得,以《流水》對之,絲毫不落下風!”
狄舒夜知道,《高山流水》其實可以分為《高山》和《流水》兩部分,《高山》琴音高昂清越,而《流水》低沉婉轉。相對應的,琴音釋放的音刃更猛霸道,而反觀笛音的音波,包容而柔和。
“呵呵,《流水》本是深沉婉轉,無奈的是橫笛演奏不出這種效果,你注意看聶絃歌那柄橫笛之上釋放出來的音波,剛柔飄忽不定,顯然他也很難把握這個曲子,涵養力的吞吐也不能隨心所欲,這樣下去,他們終會被琴音牽著鼻子走,只能一味地防守!”
天拍水呵呵笑道,“不過你可不要小看這聶絃歌”
話音未畢,笛音轉低,仿若流水漸深,如細絲般潤物無聲,似乳燕呢喃,如蟋蟀低吟,然後融會成一個旋渦,越遊越遠直到偶爾聽到一絲美的旋律。
而此時此刻,醉扶風三人的琴音也到了越發高昂的地步,破空而來的音刃隨之漫天蓋地襲來。
“水爺爺,萬一聶絃歌他們抵擋不住,會不會”
“你是說會不會被殺死?”天拍水微微一笑,“不可能,因為這些孩子涵養力僅僅是第三層左右,音刃以及音波的強度取決於涵養力的高低,涵養力太低,音刃的殺傷力也低,充其量重傷罷了!”
狄舒夜明白了,這道理就像是兩個小孩子拿棍子打架,就算真正打到對方身上,也不會被打死,畢竟小孩子的氣力有限,而大人之間打架,一棍子下去,打死的可能姓就很大了,不同之處,便在於拿棍子之人的力氣大小了。
“聶絃歌應該要有所表示了”天拍水撫須而笑。
“哦?”
狄舒夜忙向擂臺上看去,此時低沉的笛音已經漸漸不可聞了,但是聶絃歌三人身前數尺,一道道朦朧的音波依舊抵擋著醉扶風三人的音刃。
陡然間,聶絃歌笛音大變,時而高亢嘹亮,時而低沉婉轉,眼前的音波時而濃郁時而清淡,速度越來越快,彷彿一個不斷膨脹又縮小的水球。
“這時而《高山》時而《流水》,他竟然分別吹奏出來!”狄舒夜吃了一驚,聶絃歌此時吹奏的依舊是《高山流水》,但是卻顯得詭異無比,時而從《高山》部分擷取高昂的一段,時而從《流水》部分擷取低沉的一段。混雜的音樂經過涵養力的加持,竄入人耳,令人煩悶異常。
“吐音、花舌、剁音、吼音、打孔音、飛指、大七度揉音了不起,韓師弟,絃歌這孩子,你可是傾囊相授啊!”醉凌波似笑非笑地看著韓自奉。
聶絃歌十指飛舞,仿若穿花蝴蝶,各種指法層出不窮,僅僅片刻功夫,他身前的音波防護就掩蓋了另外兩人。
這三人顯然配合有度,心有靈犀,聶絃歌以一人之力抵擋住醉扶風三人的音刃,非但如此,甚至隱隱有向前擴充套件的局勢。
另外兩人見勢,捨去防禦,笛音陡然拔高,彷彿泉水淙淙,從萬丈高崖之上瀉落,跌宕起伏,連綿不絕,餘味雋永。
隨著笛音的變化,兩人轉守為攻,音波不再是橫在身前,陡然方向一變,仿若一條條長矛,又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弩箭,迎著音刃而上。
“叮叮噹噹”
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