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鄰居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有熟客來,囑咐囑咐他們就是了。
吃完了飯,玫瑰非要我和獨夫陪著她到體育場裡面玩玩。
我要女鄰居商量了體育場的管理人員,把我們三個放了進去。
正是春末的曰子,未加修剪的草坪,一片高高矮矮的綠。
玫瑰躺在草坪上,眯起眼睛看已經開始偏西的太陽。
玫瑰對我和獨夫說,你們說說,人一輩子能看幾次太陽?
獨夫說,那不一定,有的人不大看,有的人,常看。
玫瑰問我,張哥,你說說。
我說,我不大喜歡看太陽,我喜歡看月亮。
玫瑰歪著頭看看我,半晌,說,別看月亮,月亮陰氣太重,男人看多了,不好。
和玫瑰告別的時候,獨夫對她說,這下子你自己一個房間了,我把你放在我家的那個包裹給你送過來吧?或者,給張哥,讓他的鄰居給你捎過來?
玫瑰看看獨夫,又看看我,輕輕嘆口氣說,先放在你那裡吧。說不定哪天我死了,你就得了便宜了。哈哈,真的,你把它們重新組織組織,說不定會超過韓寒、春樹、郭敬明他們寫的那些東西呢。
送獨夫回家的路上,我問獨夫,怎麼,玫瑰還寫了一部小說啊?
獨夫說,她說那裡麵包的是她在高中的時候寫的三本曰記。
重新回到獨夫的家,獨夫對我說起了玫瑰的故事。
獨夫說,正月裡過了十五,他到308國道旁邊親戚的一個路邊小店幫忙。
有一天夜裡,下著大雪,沒了客人,他們早早的關了門睡覺。
半夜裡,聽到嘭嘭的敲門聲,親戚說,別理他,不知哪個司機喝多了,想好事了。
獨夫聽那敲門聲一陣兒重一陣兒輕,沒有停歇的意思,便憋不住,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開啟了門外的燈,隔著門縫,獨夫看到了一個身上披著一條紅色破毛毯的女子,站在門外打哆嗦。
獨夫猜想,那一定是一個女精神病人,這樣的天裡,在外面一宿,怕是要凍死的。
獨夫開了門,放那女子進來。
那女子趔趔趄趄地走到封好了的火爐前,蹲下身子烤起火來。
獨夫看到她下身只穿了一條磨砂牛仔褲,褲腿爛了大大小小七、八個洞,從破洞處,能看到她發紫的肉。
女子的頭髮像一堆溼了的亂草。
女子的嘴唇哆嗦著,眼睛直直的,淌著雪水的臉瘦瘦的,滿是汙垢。
燈影裡,獨夫看不出這女子的確切年齡,但是,卻能看出她比較年輕。
獨夫讓她烤了一會兒火,便試探著問她話,誰知獨夫無論問她什麼,她都是直直地看著他,不作回答。
親戚在被窩裡問,怎麼回事兒?
獨夫說,一個女精神病人,我把她放進來了。
親戚一聽,說,你管那閒事幹麼?攆出去吧!
獨夫說,這天兒,在外邊還不得凍死?
親戚說,那些人抗凍抗餓的,哪就容易死了?
獨夫沒有聽親戚的話,他把那女子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