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架著,右臂下的肋骨一片血肉模糊,使得本來結實健美的身軀顯得很不對稱。。不知怎的,這個身影讓八王覺得眼熟,他下意識地推了一下身旁正在發燒的三郎:“三將軍,呼延將軍又要斬囚”。 三郎抬起頭,不經意地瞟了一眼那個已被軍兵推dao,萎頓在地的身影,他張大了嘴巴,眼看著兵卒手中的大砍刀就要落下,一道灰影騰空掠過,兵卒的大刀立刻脫手飛了出去。 “三將軍,你。。這是違抗軍令” 三郎不去理睬兵士的叫喊,只一把拉起地上的俘虜, 一張蒼白的臉上滿是鮮血,看不出模樣, 身上兩處箭傷, 右肋和右臀上,右肋的箭被連根拔除, 傷口撕得很大,兀自流血不止,右臀上的箭桿已經摺斷但是箭頭還深嵌在面板裡,也在淌血。。。
三郎遲疑了一下,問道:“這個奸細是怎麼抓到的?”“回三將軍, 他暈倒在天橋旁邊,夜裡有霧,大概是半夜偷偷從天橋溜過來的,看裝束,不是咱宋軍,而且他昏厥中還在說話,口口聲聲叫什麼拓跋兄。。所以我們認定是叛軍的奸細” 三郎一伸手,葉知秋已經非常聰明地遞過來一塊溼布,三郎接布在手,用力擦拭那昏迷不醒之人的臉,不大工夫,他臉上的血汙已經被擦洗乾淨。。
“三將軍,三將軍” 三郎儘管心裡有準備,還是愣在當地,半天才聽見八王的呼喚, 他抬起頭,看看八王,一言不發,俯身抱起地上的‘奸細’, 繼續為他止血裹傷。。。
“六郎。。。原來是你!” 八王驚呼, 呆愣了片刻,隨即問道:“三將軍,你早知道這人是你弟弟,對不對?” 三郎不答,低頭忙著為六郎推拿止痛。 知秋端起僅剩的小半罐飲水,那本是留著給三郎服藥用的清水,她舀了一小碗,遲疑了一下,又倒回去半碗, 這才來到六郎身邊,俯下身子,用銀勺一口一口地喂他。
過了好久,六郎才睜開眼睛,一眼看到自己躺在三哥的臂彎中,立刻覺得渾身不自在,他掙扎了幾下,想坐起來, 被三郎按住。“小六,你怎麼搞成這樣子?” 三郎生硬的問, 一面用手解開六郎雙臂上的粗繩。
“三。。哥,快。。撤。。到。。抱腹巖。。有個大洞”, 六郎吃力地說完,強自起來,雙手扶著山崖壁,一步一挪地走了幾步,他用手指著崖壁上一處雜草堆積的地方對三郎說:“那裡。。是。。個。。大洞。。快。。躲進去。。”
五郎按照六郎的指示迅速開啟了掩藏在雜草後面的洞口,八王等人一看,都震驚異常,這是一個巨大的巖洞,難怪此巖稱為抱腹巖,其“腹”之大,可以抱二百餘間殿宇、館舍及一兩萬人於“腹”內, 當下八王傳了鈞旨,讓四千多御林軍全部進入洞內休息,巖腹內竟然比外面溫暖,還有不少弓箭,滾木等軍械,甚至還有涼水和高粱米!八王眉開眼笑:“有了這些,我們就可以再堅持幾天了, 否則今天我們就要斷水,後果難以預料。。” 六郎說:“王爺,。。。拓跋羽翰怕是要。。來。。攻山。。王爺。。早做準備。。”
“小六,你怎麼知道?” 三郎心急如焚,一把揪住六郎的褲腰帶,厲聲問道。 “我。。我。。我。。” 六郎在三郎的嚴厲追問下,突然結結巴巴,說不出整句話來。。三郎愈發嚴厲,劈頭問:“你裝神弄鬼的,行蹤詭秘,到底在幹些什麼?” “我。。三哥,拓跋羽翰是個帥才,他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他的行動計劃你怎麼知曉?” “三哥,你真糊塗。。你們被困半山懸崖,只有不到五千人,還有婦女。 他們精兵數萬。。怎麼會。。難道讓你們等到援軍?他們又不是白痴” 六郎的語氣也激烈起來, 八王心裡明鏡一般,伸手攔住三郎,脫下自己的披風,給光著上身的六郎披上,溫言道:“六郎,你三哥是想讓你當著大家的面把你的經歷說出來,免得有人心生疑竇,以後對你,對你們楊家有異議。。不過他問得急了點, 你先別急,說說你的見解。。” “六弟,我覺得你。。是不是有點長拓跋叛軍的威風?要知道,此山奇險, 自古以來,險要山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他拓跋軍兵雖多,也不見得就能馬上討得便宜。” 五郎慢條斯理地說。 六郎低了頭,小聲嘀咕:“王爺, 如果是我領兵,我會先用弓箭和火箭射死射傷擁擠在山路上的軍兵,然後。。如果還有。。人。。不降。。就。。效仿當年的晉文公,放火燒山!” “楊六將軍果然用兵狠辣” 太祖大將田重進的嫡子田也良突然陰陽怪氣地冒出了這麼一句,頓了頓,又低聲說:“危言聳聽。。。” 誰料到,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抱腹巖洞外一陣噼裡啪啦,一陣箭雨呼嘯而來,雕零羽箭射在洞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