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沒能決斷,讓六將軍受了些小委屈,聖上十分後悔痛惜,下了嚴旨,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要找到六公子!”
六郎心下突然明白了,原來呂蒙正已經猜到自己是誰,否則絕不會說剛才那番話,那麼剛才關於母親的那番話就。。不一定。。想到母親的堅強性格,稍稍寬心,他並沒想到後面那一群隨從裡會有皇上,只想到呂蒙正並不認識自己,於是淡淡說:“呂大人,在下還要去趕集,您老請便吧”說完徑自起身,拄著木杖進裡屋去了
“唉,小哥你貴姓?”呂蒙正知道這個時候,必須找到六郎的心結才能發起攻勢,打敗他的心理防線,實現剛才和皇上共同定下的目標--徹底收復六郎的心這個策略。“我想煩請小哥領我們去看看六將軍的遺體遺物”
“在下韓修”六郎頭也不回,面無表情地說。來到屋裡,抓起一隻破酒壺,把剩下的一甕底酒全部倒入酒壺,斜背在身上,乾糧沒法準備了,他心中明白,必須極快離開這裡。
雙腿的疼痛讓六郎不得不拄起一根木棍,剛走到門口,一排人站立在門口,中間簇擁著一個綢緞富商打扮的人,他身旁站著剛才和他交談的新科狀元呂蒙正!
皇帝威嚴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曾經讓自己愛女愛和痛苦得死去活來的年輕人,一身落著粗大針腳的補丁衣衫,領口破得沒辦法補,隱隱露出前胸,幾道縱橫的暗暗的紅色讓皇帝心頭一顫,手裡拄著的木棍,額頭上沾滿汗水的蓬亂短髮遮蓋了瘦削的毫無血色的蒼白麵頰。皇帝眨眨眼睛,仔細端詳,挺拔頎長的身材,英俊明朗的五官,深邃明亮的眸子,一切儼然還是當年那個匹馬入敵營,讓遼人聞風喪膽的楊六少帥!“嗯,就是破衣蔽屢也擋不住舉世無雙的英挺俊逸。。。”皇帝脫口而出,心裡由衷讚歎,和兒的眼裡果然不凡,三年前就看中了此人。本想直呼楊愛卿。。。突然煞住,暗暗想到,不行,萬一楊景不給面子,當著這麼多衛士臣子,豈不毫無臉面,更重要的,還要試試楊景的心思。天色黯淡,看來要下雪,六郎的眼睛只能看個模模糊糊的大概,他拄著棍子,兩腿疼得打顫,他忍住劇痛“呂大人,您要不嫌棄,就請隨便在這陋室休息,我要去集市了,恕不奉陪”
呂蒙正伸手去攔,六郎閃身躲避,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六郎被幾個侍衛扶起,皇帝壓低嗓音說:“韓公子,你一表人才,氣度儒雅,看來不是樵夫啊”
光線灰暗,六郎聽見一個陌生的啞嗓在對著自己說話,他看不清面貌,只好問:“尊駕是?”皇帝瞟了一眼呂蒙正:“朕是。。真是巧了,本人是呂先生的密友,深通醫道,呂先生奉聖命來看望六公子。。皇上十分擔心六公子的身體。。所以派本人一同來”皇帝說這話時聲音低沉,鼻音很重。
六郎坐在地上,渾身像散了架,不願搭理這個自稱郎中的人,又不好失禮,只好說:“先生,您這是何必呢?楊景是大宋的罪犯,咎由自取,生死由天。。。”
皇帝冷笑:“欺君可是滅門之罪,小哥你還是不要替楊將軍攬上”
六郎沉默了,他從來沒有畏懼過死亡,可是現在,渾身的痛楚真的比死亡還難受,最受不了的還是內心那份悔恨。看見六郎不說話,皇帝緩和了語氣“我姓宋,你就叫我宋先生好了,韓公子;外面風大,你我不妨進屋細聊”
“韓公子,我看出你根本不是樵夫,看你這雙手,看你說話行事就知道了,諒必你知道六將軍的下落,我和呂大人一路辛苦,你總不會看著我們獲罪於官家吧?”
六郎身上發冷,他知道自己在發燒,好多傷口已經紅腫化膿,兩條腿上的夾棍舊傷和軍棍傷都發作起來,六郎清楚地感到了死亡的迫近,眼睛看不清楚,但是心裡明白這個宋先生和呂蒙正一樣,都是皇帝的親信。六郎不想再躲閃了,自己已經是將死之人,何必連累家人別人,
“宋先生,實不相瞞,在下以前就叫楊景,不過現在已經改名韓修。當年那個楊景,罪孽深重,就讓他死了罷。”六郎說了半句,心裡一陣氣血翻湧,塵封的舊事立刻翻上腦海,這些日子隱藏民間,日子雖然清苦艱難,但是不記得自己是楊景,也就少了不少煩惱。此刻一說出口,那萬頭攢動,罵聲不絕,臭雞蛋爛菜葉劈頭蓋臉的遊街景象立刻在腦海中清晰起來,股間那朵杏花就像一塊熾熱的烙鐵,讓他渾身顫抖,身後火燒火燎的劇痛立刻突襲而來,額上的冷汗不由自主地滑落。
皇帝盯著六郎,看出他似乎痛苦難當,“原來是名聞天下的六少帥當面,本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得罪。六少帥乃我大宋第一青年俊傑,皇上欣賞欽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