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搶步上前,一把掀開薄被,就見四五個大枕頭骨碌碌滾落下來,接著一個人形的紙板也掉了下來。
六郎冷笑道:“楊泰,你怎麼說?”楊泰撲通跪在地上,大叫:“六哥,我可真是冤枉,我是親眼看他睡著了才離開,中間我還回來好幾次察看他,都見他一動不動,還是原來的姿勢,鬼才知道他什麼時候溜的?
“你呀,就是腦袋缺根筋。要是個活人,怎麼可能睡覺的姿勢幾個時辰不變?”
六郎說完,看著楊泰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氣又樂,吩咐:“快去傳令,拔營。”
“六哥,我們今天就攻打台州嗎?”
“誰說攻打台州?我是說情況有變,要換地紮營。”
六郎佈置了任務,視察了全營,除了俊平和他的坐騎不見了,其他毫無異樣,再就是發現自己畫的圖樣少了一半。六郎心中疑惑頓起,現在就等著京城四哥的回信,才能對這個梁監軍作出判斷。
一天未眠未食,泅水加上暴雨,渾身上下是一身泥湯,從小就愛整潔的六郎覺得難受無比,趁著眾人收拾輜重、拆帳篷的空當,獨自一人來到紫凝谷最隱避的山澗處洗浴。
山裡的初春凌晨,還是寒風刺骨。六郎來到澗邊,先用樹枝枯木搭成一個架子,升起篝火。
脫guang身上骯髒的衣褲,先把它們洗淨,晾在篝火上,將準備換上的乾淨衣物也搭在樹杈,六郎解開發髻,一頭扎進清澈見底的山澗中,盡情地洗滌身上的汙濁。
天上的月光已經十分暗淡,東面山峰的頂上隱隱露出幾點魚肚白,看來噴薄的旭日就要升起。
這點黎明前的曙光混著沒完全退卻的月色把澗水映得一片銀白。六郎挽好髮髻,仰面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