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舉起燭火,這才看清原來牆壁上雖然光滑,卻有無數比手指頭還細小的小孔。他馬上明白了,不禁暗暗佩服耶律休哥,這些小孔不緊可以通氣,它們的位置無疑是幫助傳音的,所以儘管下面沒有獄卒,守在井上石頭屋子裡的守兵仍然可以用專用的聽筒透過這些傳音孔聽到下面犯人的談話,若有串供,或者預謀,無不不打自招。 重陽他們都是久經訓練的湛瀘營精英,自然非常謹慎,幸好他們早就發現這些氣孔,沒有任何交談,故而也使耶律休哥迷惑至今,不能確定他們是否真是湛瀘營。
六郎看罷,向重陽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接著向東面的其他四個人頜首致意,提動手腳上的粗大鐐銬,邁步向東面的牢房走去
四郎在山頂放飛了信鴿,手裡拿著郡主竹竹的黃絲帕飛速跑向父親的中軍帳。 “爹。。爹。。。謎底解開了。。快”
“爹,您看”一身大紅的戰袍被風一吹,像一團火焰,使得本來沉穩得有些抑鬱的四郎顯得開朗不少,看著兒子臉上陽光的微笑,楊業不由得打趣道:“四郎,即將新婚的滋味不錯吧,瞧你未來妻子替你選的戰袍都透著喜氣”四郎的臉頓時和戰袍一樣顏色。 “爹。。您看,郡主的信上說,六郎那首詞是藏頭詞,減字木蘭花暗示減字藏頭,所以上闕取第二字,第四字,下闋再減一,取第三,第五字,這樣就成了照圖練兵,也就是說他提示我們照他畫的圖學習大遼人的跳馬方法,訓練步兵從背後躍上騎兵馬背的辦法,剋制騎兵。”
地牢裡的六個人每人都帶著重鐐,一律用生鐵製成,不但沉重,而且碰撞起來聲音清脆異常, 稍有動作,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就在地牢中發出嗡嗡的迴響,上面的遼兵自然聽得清清楚楚,立刻就有燈光打到井底,窺視動靜,六郎此刻把耳朵緊緊地貼在四壁上,用力捕捉細微的聲響。
他心裡焦急,昏暗的燈光中,早就看出來重陽他們身體虛弱。必須儘快救他們脫離虎口。靠著湛瀘營的手語,重陽已經明白了,六郎為了救他們出去,才自投羅網。 她靜靜地坐在牆角,一動不動,心在往下沉,儘管她不知道六郎的辦法是怎樣,但是她知道,六郎此來,能出去的機會微乎其微。 她在心裡默默地盤算著。
六郎幾乎興奮地狂喊出聲,他聽到了潺潺流水! 儘管十分遙遠。 現在這些生鐵製成的鐵鐐就不再惱人了,而是他們有力的幫手,六郎撕下身上的衣袍,將它們纏在鐵鐐上,布和布的撞擊發不出清脆的聲響。 六郎,一刻不停地挖掘,這些土牢的牆壁是用磚和上江米汁鑄成,為了不發出聲響,六郎把自己的飲水全部倒在牆體上,浸泡那些乾硬的牆磚。 他命令四個湛瀘營骨幹高談闊論,天南地北的瞎聊,吸引井上敵兵的耳朵。
一天一夜沒有閤眼, 終於在第二天晚飯的石籃放下之後,六郎清淅地看到了黑暗中閃亮的水光。 是暗河!
六郎把用暗河逃走的計劃簡略講了一遍,這條暗河位於東京遼陽府南側,長約十餘里,一直處於溶洞內,這也是這次六郎來大遼以後,在玉娘那裡看到的一本關於大遼山川地貌的書上記載的,根據推算,又旁敲側擊,六郎從玉娘那裡驗證了百尺牢的位置就在東梁山,而這條連線東梁河的水洞必然穿越東梁山,據玉娘講,百尺牢十分潮溼,夏季尤甚,遼人非常喜歡把南朝重犯關在那裡,用潮溼的地氣折磨他們。六郎聽到這裡,就推測此密牢的位置據暗河不會太遠。 他的心中這個大膽的計劃就是這樣形成的。
夜靜更深,耶律休哥正在閱讀最後一張府衙奏報,突然家人荒荒張張跑進來,說道:“韓大人深夜來訪,請大王趕緊迎客”
客廳裡,休哥緊張得鼻尖冒汗。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惶恐地回答韓德讓的追問。“王爺,你不覺得這其中十分蹊蹺麼?現在這個投案的穆雲漢在哪裡?”“關進地牢了”“關在哪裡?”“嗯,只能關在百尺牢。。嗯。。怕他武功太高。。別的地方給他逃走”“這麼說是和那些嫌疑犯關在一起?”“是。。。”韓德讓背手來回度步,休哥有些膽怯地問:“大人,您覺得有什麼不對麼?”“他武功高強,就是關在百尺牢中也難保不出什麼事,說不定他故意投案的目的就是為了去百尺牢!”“啊,那他。。去那裡。。幹什麼?”“哼,依本官和皇后推測,無非目的有二,一是從那幾個犯人那裡取走東西,二是救他們出去,現在還不知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對了, 大王你可曾對這個穆雲漢動刑?”“沒有。。因為顧及長公主。。那層。。”“王爺,恕本官直言, 您這回大錯特錯了,要是您狠狠拷打這個穆雲漢,或者關進百尺牢也無大礙,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