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些懶得多費唇舌的意思。
豬豬哪裡敢“違悖”劉林娟,這時候難得劉夢娟肯對他說話兒,當下嘻嘻一笑後,說道:“聽說朝廷的十萬大軍正日夜兼程的直來安徽,而這睿王則屯軍於此,嗯莫非你是要來看熱鬧的?”
劉夢娟道:“有什麼熱鬧可瞧?若我是那睿王。等那勤王大軍過來,只需要在江南、江北各處轉上一會兒,勤王大軍又哪裡能夠追得到?”
我聞言一驚,那劉夢娟所說的正是我心中所想。原本我就是思忖著勤王軍這十萬人中,只怕要有兩三萬是輜重隊伍,也不像我手下的三萬五千人,打自出了四川,就一直以“以戰養戰”作為最重要地補給方式,每過一處州府縣鎮,都會劫掠當地的官倉。
若真的說起機動,勤王軍的十萬人是拍馬也趕不上的我的“叛軍”的。而且他們的人數也比我們要多出三倍有餘,每日耗費地糧食也以倍計,因此我的確只要牽著他們鼻子在大江兩岸的諸省遊走,不出半月,只怕他們的補給供應就要出現問題。所謂地不戰而屈人之兵,我這樣倒也勉強能夠說得上是了。
劉夢娟這麼一名尋常女子,三言兩語之間就已經把我苦思了幾日的應付之策說了出來,這又怎麼能不讓心驚?我忍不住又一次打量著劉夢娟,心中突然對她生出了一些好奇心。
就在這個時候,想不到那豬豬又說出了一番讓我感覺到更為吃驚的話兒來:“其實若那睿王真的想輕而易舉的打發了這十萬朝廷的大軍,並且一舉解了燕京之圍,他大可穿過湖北到湖南去,然後繼續南行,及至兩廣,沿途焚燒官倉民倉甚或是稻田,這樣朝廷再無糧食可作軍糧,這一場清君側的大戰便算是已經抵定了。”
聽到豬豬的話兒,我地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殺機,真是難以想象竟然有人能夠想得出這麼毒辣的計策來。
要知道打自北宋時,民間就有“湖廣熟,天下足”的傳說,那是因為湖廣地區乃是天下間最大的糧食產地,只要這一帶的糧食能夠豐收,那就已經足夠天下人吃了。
根本我大吳朝廷的典令,各省各州府縣鎮都需要儲有一定的糧食,讓日後遇到天災人禍的時候能夠救得一時之需,即是所謂的官倉。這一回我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沿路劫掠官倉,已經把這些救急糧食耗費殆盡,這三五年間若真的是遇上一旱二澇等災害,那湖廣一帶的百姓就真的是沒有能夠自救的方法了。
我原本心裡就一直為自己的做法感覺到愧疚不已,因為日後這些被我劫掠了官倉的州府,若沒有些好的父母官或能吏前去治理,只怕百姓終究是要因為我今日的作為而吃苦。可是想不到豬豬卻比我更要狠上許多,他竟說什麼把那些農民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耕種出來的糧食統統一把火燒掉,而且不管官倉民倉,就連未長成熟的稻田都燒了,實在大大的有傷天和。
我正這麼想時,劉夢娟大概和我有著同樣的心情,她的眉頭一皺,冷聲道:“你這人怎麼總是這樣?”
聽到這麼一句話兒,我突然似乎有些明白到了豬豬和劉夢娟兩人之間的關係了,正沉吟時,豬豬也不知道有沒有留意到劉夢娟臉上的寒霜,眉頭一挑,繼續侃侃而談道:“師父從前說,成大事者應該不拘小節,我說的法子雖然一時之間是苦了百姓,可是卻能夠極快的平定下這一回的撤藩事兒,豈又不是為了百姓日後的安定?嘿嘿,這古人也說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能夠讓百姓儘快的安定下來,才是最好的。”
我從未想到會有人說出這樣的一番“歪理”來,但是豬豬的這一番“歪理”卻使得我心感一陣震動,我若有所思的想著他所說的那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話兒,真是良久地回不過神來。
聽到了豬豬的話兒之後,劉夢娟也是怔了一怔,好一會兒之後她才一拍桌子站起了身來,說道:“你這樣做只怕會讓這大江南北很快就引來一場饑荒,莫非這也叫做為了百姓?我爹什麼時候教你這些歪理了,你可別辱沒他老人家的名聲。”
豬豬這時候再沒有了先前著意忍讓的“奴”氣,嘿的一笑後說道:“若說要引起一場饑荒,這也未必,只要燕王父子能夠極快的控制朝政,那就可以立即發詔安撫民心,同時可以從西南、西北,乃至東北各省徵集糧草來賑濟湖廣一帶百姓,這樣該是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微微一頓,豬豬繼續意氣飛揚的說道:“這天下之爭自古以來就是少數人的爭鬥,不論誰勝誰負,百姓都是最苦的,只有想方法讓戰事儘快結束,百姓能才夠安定下來,日子也才會好。如今的天下大勢,顯然對燕王父子有利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