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女首先稟告道:“小女子雁翎娜,乃塞外呼兒族女子。”
跪在她左側的魁梧男子年在四十許問,滿臉麻皮,初看時只覺其極醜,但看落又愈來愈順眼,恭聲道:“小將張玉,參見皇上。”
燕王插入道:“張玉精通兵法,是孩兒的得力臂助。”
這時眾人眼光均集中到最後那人身上。
此人身形頎長,相格清奇,若穿上道袍,必像極了奇氣迫人的修真之上。年紀看來只有三十許,但看他那雙帶著風霜和深思的銳利眼神,便知三人中以此人武功最高,已達先天養氣歸真,不受年長身衰的限制。
他尚未說話,朱元璋已笑著道:“這位定是小棣你手下第一謀臣僧道衍了。”
僧道衍乎靜答道:“正是小民:但卻不敢當皇上誇獎。”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請起!”三人這才起立。
韓柏一邊盯著那異族美人兒雁翎娜,問道:“為何見不到謝三哥呢?”
燕王棣乾咳一聲道:“廷石和高熾前天返順天去了。”
範良極咕噥道:“還說什麼結拜兄弟,回去也不向老子這大哥稟告一聲。”
朱元璋啞然失笑,天下間恐怕只有範良極放在他面前自稱老子,反大感有趣。
燕王卻是尷尬萬分,他之所以密遣走兩人,就是當有起事來時,兩人可遙遙呼應。現在給範良極當面質問,自是有口難言。再幹咳一聲,改變話題道:“父皇召核兒來此,是否發生了什麼事呢?唉:憐秀秀無論聲色藝均到了傲視前人的境界了。”
眾人無不點頭表示同感。
朱元璋平和地道:“小棣你無緣看下一臺戲了!”燕王愕然道:“什麼?”
朱元璋向嚴無懼打了個手勢,後者立即以最迅快扼要的方式,把整件事交代出來,當說到那廉先生就是工部侍郎張昊時,朱元璋兩眼寒芒一閃,冷哼一聲。
燕王籲出一口涼氣道:“好險:父皇是否要立即取消跟著的那臺戲?”
朱元璋淡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點險,怎樣進行引蛇出洞的計畫。由敵人的動靜作判斷,可知單玉如已失去了信心,不敢肯定毒酒的陰謀是否能奏效,才以其它毒辣的手法對付朕和孩兒你,甚至連恭夫人和陳貴妃都可用來作陪葬。”
愈在這等惡劣危險莫名的形勢下,愈可看出朱元璋泰山崩於前色不變的膽識。
韓柏等不由馳想當年他征戰天下,縱使身陷絕地,仍勇狠地與敵周旋,直至反敗為勝的氣概。
葉素冬皺眉道:“這個戲臺裡裡外外,全經微臣徹底監視,應該沒有問題的。”
朱元璋銳目掃過眾人,最後落到僧道衍臉上,微笑道:“僧卿家可有想到什麼?儘管大膽說出來,說錯了朕亦不會怪你。”
僧道衍暗呼厲害,他的確猜到了一些可能性,只不過在這小廳裡,全部是朱元璋的親信,如老公公、葉素冬和嚴無懼,又或身分超然若韓柏、範良極、風行列與戚長征。燕王是他兒子,更不用說了。所以若非到所有人均發了言,那輪得到他表示意見。
而朱元璋顯是看穿他有話藏在心內,才著他發言。
僧道衍忙跪下叩頭道:“小人是由張昊的身分得到線索,他既工部實權,若再配合同黨,自可神不知鬼不覺做出一般大臣沒有可能做到的事”
說到這裡,燕王、葉素冬和嚴無懼一起動容,露出震駭的表情,顯是猜到了僧道衍的想法。
反而韓柏等因不清楚六部的組織和管轄的範圍和事工,一副茫然地看著僧道衍,又瞧瞧朱元璋。
這天下至尊臉上掛著一絲令人心寒的笑意,似是胸有成竹。
燕王大力一拍扶手嘆道:“紫金山上架大炮,炮炮擊中紫禁城。”韓柏駭然一震,失聲道:“什麼?那我們還不趕快逃命!”朱元璋欣然道:“只要小棣藉故離開,轟死了其它所有人都沒有用。”向僧道衍道:“僧卿請起,賜坐!”僧道衍受寵若驚,坐到燕王之側。
範良極哈哈一笑道:“單玉如真是膽大包天,不過只是她能想到可在京師內最高的鍾山架設大炮,便不得不佩服她。若我猜得不錯,這些廂房的夾層內必定塗滿了易燃的藥物,一旦火起,除非是武林高手,否則必逃不出去。”
戚長征深吸一口氣,駭然道:“照我看即使是一流高手,亦未必有安全脫身之望,因為這些易燃藥物燃燒時,必會釋放出魔門特製的厲害毒氣,那後果之可怕,可以想見。”
嚴無懼怒道:“讓臣下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