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良極感到對方那以筷箸書出的一圈,不但有輕描淡寫的閒適味道,而且使自己精心設計的氣勁如石投海,影蹤全無,悶哼一聲,盜命再生變化。
眼看浪翻霎的筷箸要點在頭處,煙一顫,化出數十道影。瀰漫了臺上三尺見方圓的空間內,勁氣嗤嗤,卻沒有絲毫外逸,影響到臺旁一坐一站陳令方和朝霞。
浪種雲見到範良極竟能在筷相隔寸許的剎那變招,心中暗贊,使箸往自身縮回半尺,再雨點般爆開,十多道箸影疾閃而去.迎往對方影。,範良極表現出第一流高手的沉懂冷靜,半分驚也沒有,冷笑一聲,十多道影成一道,貼往檯面,由下激射而上,取的仍是浪翻雲竹笠的外緣處。
瞬眼間盜命破入浪翻雲的箸影裡,煙又再起變化。敲往浪翻雲持箸的手腕處,變化之妙,令人防不勝防,真教人歎為觀止。
浪精雲對範良極精妙絕倫的戰術和手法也心中歎服,沉喝一聲“好”,手腕一轉一沉,滿臺箸影去,變回一枝雪白的筷箸,不徐不疾.似慢又似快的.依然點往對方的頭。
範良極哈哈一笑道:“來得好!”盜命速度驟增。箭般迎著對方筷箸射去,欺對方筷箸脆弱,及不上盜命的堅硬。
兩人這几上檯面上的交鋒,疾若電光石火,剎那間已過了數招,連韓柏也差點看得眼花繚亂,可知兩人招式交換之迅快情微。
就在筷箸杆頭撞上的剎那,“啪”的一聲,筷箸斷開了一小截,彈在頭處。
範良極持的手輕輕一顫,彈出的箸尖爆成碎粉。
浪翻雲喝聲:“看招!”沒有了尖端的筷箸倏地加速,點正頭。
範良極心中駭然,對方以巧勁震斷筷箸彈出的一截,剛巧化了自己第一重也是最剛猛的陽勁.這刻再點來的一箸對著的卻是自己第二重的陰勁。
以他的詭變萬端。也來不及再變招,何況對方這一招,隱有妙若天成的自然而然,便人生出無從躲避的感覺,低哼一聲,勁道化陰為場,全力推去,但已及不上起始時的剛勁無儔了。
箸擊實。
竟發出一連串“啪啪”的響聲,教人無法明白一擊之下,為何會生出言麼多聲音來。
兩人同時一震。
範良極收起長,送到嘴處,深深一吸,頭載著的菸絲生出紅光。
範良極一邊吞雲吐霧,眼中精光閃閃,一瞬不瞬瞪著浪翻雲。
浪翻雲若無其事?將筷箸放回抬上,笑道:“範兄盜命果是名不虛傳。”.這次他並沒有掩飾聲首,韓柏登時認了他出來,狂喜下站起身來,顫聲道:“浪大俠:是你浪大俠:還記得我嗎?那晚我們和廣渡大師一齊喝酒吃肉。”
浪翻雲哈哈一笑,除下竹笠,露出廬山真臉目。
範良極精光閃閃的隻眼直瞪著他,冷冷道:“我早該知道是你,像你這種人怎會橫衝亂撞也可以撞死幾個那麼多。”
朝霞聽他說得有趣,“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怕陳令方怪責,慌忙掩口。
陳令方怪責地往她望去。
範良極故意冷哼道:“陳如夫人笑得好,我最喜歡真情真性的人。”他指桑罵槐,實在怪陳令方弄了個浪翻雲出來耍弄他,卻沒有怪自己也在弄虛作假。
韓柏知他以獨門兵器,對上浪翻雲隨手取起的筷箸,也只是落得平分秋色之局,心中的窩囊感,自然是滿懷怨氣。
浪翻雲向範良極微笑道:“讓浪某失敬範兄一杯香茶,請範兄恕餅浪某有眼不識泰山之罪。”又向韓柏道:“韓小弟請坐下。”語氣親切熱誠,就像那天在野廟煮酒吃肉時的神情態度。
韓柏受龍若驚,乖乖坐下,心中叫道:“浪翻雲竟認得我。還叫我韓小弟。”
陳令方放下了緊張擾處,雖仍不明白三人的關係,尤其是浪翻雲與韓柏似相識非相識的關係,但總是是友非敵,輕鬆起來笑道:“原來都是自家人,那就好說話了。”
範良極啾他一眼,心想誰和你是自家人,不過浪翻雲給足他臉子,確令他大生好感。
朝霞重複剛才泡茶的步聚,轉眼又斟出四杯香噴噴的白芽茶。
浪翻雲拿起其中一杯,避給範良極道:“範兄請用茶。”自己再順手取起一杯。
範良極皺緊的老臉終綻出笑意,接過杯子,連聲道:“浪兄客氣了。我範良極愧不敢當。”陳令方愕然,這才知道這糟老頭侍衛長竟是名震天下的黑榜高手“獨行盜”範良極。
朝霞將茶送到韓柏臉前道:“專使請茶!”叫著專使,一時間她改不過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