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汝賢道:“瓶中毒藥和解藥各佔一半,要用兩粒解藥,才能解去一粒毒藥,而且兩種藥的顏色完全一樣,只有顆粒上稍稍有點大小,不把藥丸倒出來仔細比較,很難分別。”
聞九章嘿了一聲問道:“那一種是解藥?”
聞汝賢道:“顆粒較大的是解藥。”
聞九章又道:“老夫要服幾粒解藥,才能完全消除體內積毒?”
聞汝賢道:“十二粒。”
聞九章又道:“汝清呢?”
聞汝賢道:“他只要八粒就夠了。”
聞九章拔啟瓶塞,把藥丸傾在掌心,仔細看去,果然每顆藥丸顏色完全一樣,顆粒大小,也相差無幾,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得出來,這就仔細的從藥丸中挑出二十粒較大的解藥,分給汝清八粒,一齊吞入腹中,然後把其餘的藥丸納入瓷瓶,收入懷中。
聞汝賢依然跪在地上,身軀仍在不住的顫抖,漸漸感到五臟六腑有如火灼一般,又熱又痛,心頭更加害怕,叩頭道:“二叔,你快救救小侄”
狹長臉老者抬手丟出一顆色呈碧綠的藥丸,擲到聞汝賢面前,喝道:“吞下去,暫時可以沒事了。”
聞汝賢慌忙拾起一口吞下,藥丸入喉,立時溶化,隨喉而下,內腑燒灼之感,果然如響斯應,好了許多,在地上連叩了幾個頭,說道:“多謝總管事。”
狹長臉老者冷嘿一聲道:“你體內的極樂丹毒性,只是暫時抑制,由你二叔隨時督導,只要忠於本教,即可無事。”聞汝賢爬在地上,連聲應「是」,這一瞬工夫,他頭臉和雙手的綠色,已經由濃而淡,漸漸褪去。
聞九章沉聲道:“你起來。”
聞汝賢又在地上叩了兩個頭,說道:“多謝二叔。”才行站起,現在他當然不敢再坐在二叔的上首了,低垂著頭,走到下首,與汝清並排坐下。
聞九章直到此時,才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徐徐說道:“朱總管事,老師父最近如何?”
坐在右上首的灰衲僧人連忙雙手合十,欠身道:“回使者,家師身體一向很硬朗,只是已有三十多年不問塵事,整日閉關靜坐,前次盛莊主捎來姬聖姑的親筆函。他老人家看了之後,只念了兩聲阿彌陀佛,沒有一點表示,貧衲曾向他老人家請示,家師只說了句「不可再沾紅塵」,就瞑目不語,看來任憑誰也無法說服他老人家呢。”
丁少秋心中暗道:“他們口中的老師父,很可能就是金缽禪師了。”
聞九章微微一笑道:“聖母早就料到老師父不肯重作出岫之雲,但昔年本教一敗塗地,全壞在少林、武功兩派手裡,因此希望老師父能夠助賜一臂,雪恥圖強,重光本教,一舉消滅少林寺,藉以配合聖母江南行動,互作呼應,江湖大勢,就定了十之八九,二位大師是老師父的衣缽傳人,事成之後,聖母自當以少林寺作為酬勞,所以要二位大師多多奉勸老師父,成此不世之功。”
丁少秋暗道:“原來聞九章是作說客來的。”
兩個灰衲僧人一齊合十欠身道:“不知聖姑有何指示,貧衲師兄弟就算赴湯蹈火,也一定會完成任務。”
聞九章忽然呵呵一笑,站起身來,伸手和右上首的灰衲僧人緊緊握住了手。丁少秋定睛看去,只覺聞九章嘴皮微動,似是正在和灰衲僧人以「傳音入密」說話,接著那灰衲僧人也嘴皮微動,以「傳音入密」作答,兩人握著的手,才行放開。
丁少秋目光銳利,這一瞬間他依稀看到灰衲僧人從聞九章掌心接過一件很小的東西,又迅快的納入大袖之中。心中暗道:“聞九章交給他的東西,一定和兩人「傳音入密」說的話有關了。”
“哦,聽那灰衲僧人的口氣,金缽禪師不肯再出江湖,姬七姑派聞九章前來,許以重利,那麼交給灰袖僧人的東西,莫非想害死金缽禪師不成?自己等他們散會之後,不妨跟蹤這兩個灰衲僧人,看他們有何行動?”
只聽狹長臉老者說道:“聞使者住在客店,諸多不便,不如搬到本寺賓館來住的好。”
聞九章頷首道:“總管事盛情可感,只是今晚時間不早,兄弟還是回去的好,且待明天一早再搬不遲。”說話之間,大家送著聞九章父子叔侄三人走出之後,那狹長臉老者和祁士傑等二入朝西首院落行去,只有兩個灰衲僧人送走聞九章,依然回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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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室中坐下,方才坐在上首那個灰衲僧人抬目道:“了悟、了因,你們進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