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身為君山派長徒,早知行走江湖不能衝動,怕早要跟金賢宇動手了,即便這人武功已得全極中真傳,又比自己大了近十歲,功力也深得多,但真要打起來,姬平意自忖自己這邊也是勝多輸少,怎麼算都吃不了什麼虧的。
踏出了一步正要說話,姬平意眼角一閃,耳邊風聲驟起,鐵鏈聲響中只聽得綠衣人中悶哼連閃,驚叫連連,待他發現時,除了金賢宇左手按著右手,鋼鞭被條鐵鏈纏著,一時之間竟似舉不起來外,旁的綠衣人掌中鞭均已落地,而一旁的吳羽嘴角帶笑,右手輕輕一揮,已將鐵鏈收了回來,另一邊的金賢宇鋼鞭垂地,一時間竟似已無法出手,只驚詫地瞪著吳羽,似見了鬼一般。
雖知吳羽武功高明,左手握拳時鐵製手套如鐵盾護身,右手伸展時鐵鏈隨指轉動飛舞,那鐵鏈緊繫指上,與旁的用鞭者以手掌握鞭全然不同,雖是長兵器卻是說不出的靈活。
雖說細了些,加上手指轉動間甩鞭,力道上難免受影響,但靈動處卻彌補了這個缺點,尤其五指均有鐵鏈,施將起來聲旋飛舞,食指使鞭時比之長劍還要輕靈翔動,姆指和無名指靈動稍遜,互相配合下卻也靈巧多變,加上吳羽鞭上勁道特殊,竟似帶著道門以柔克剛的秘術,真不知是從哪兒學來的?
知曉吳羽即使對上自己與祝語涵聯手,兩人聯手之威雖盛,但要能勝他也得要過一百五十招後,遠雄堡的人必是討不了好處,姬平意卻沒想到此人出手如此迅快、如此出乎意料,突襲之下金賢宇等人竟是沒能走過幾招,若非金賢宇武功也已不弱,只怕也要和師弟們一般兵刃脫手。
只是這樣連招呼都不打便出手,跟偷襲又有什麼差別?微怒地瞪了一眼吳羽,卻見他好整以暇地走了過來,手中鐵鏈輕閃,已如伸手般將鋼鞭「撿」了起來,丟還給金賢宇眾人。
那閒適模樣和方才顯現出來的高明功夫,把金賢宇的氣焰打了個七零八落,他雖吶吶連聲地在嘴裡嘟念著,顯然輸在偷襲之下大是不服,但卻也看得出彼此武功差距,便怨意難消,一時間卻不敢怎麼出言相罵,「你你這醜鬼,竟然出手偷襲,全沒正道中人光明正大風格究竟是什麼人?」
「在下吳羽,是棲蘭山莊的人,奉姬夫人之命護衛少莊主身邊,」
吳羽聲音中帶著冷笑,一點沒有想要壓抑掩飾的樣子,「棲蘭山莊落難時節已過,少莊主剛擊退曹焉等人,威名大震,本莊很快便要東山再起,金先生既說錯了話,在下自然要更正:若金先生想找過這場子,待本莊之人與威天盟會合之後,在下在威天盟等待金先生大駕,若想請全堡主出手,在下也隨時候教。」
「你!」
聽吳羽這麼說,金賢宇不由一驚。雖說遠雄堡在威天盟中勢力最強,此時棲蘭山莊和明石山莊滅,怡心園更非遠雄堡對手,是以本就有的驕狂愈發難抑,但他身為名門弟子,也不是沒有眼光的。
曹焉的黑道聯盟敗在君山派手中的訊息雖未遠播,他也已知道了些許,只不知竟是姬平意主持,更不知連曹焉都死了,若此事真若吳羽所言,姬平意威名將震,加上邵雪芋未死,便是全極中親自到此,也不敢失了禮數,他自不能做的如以往一般,「此事之後再論」
「不知金先生說楊四俠便是滅明石山莊的兇手,有何憑據?」
暗裡打了個手勢,讓姬平意不要說話,吳羽的聲音清清淡淡,像是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此事事關重大,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亂說的,即便棲蘭、明石二莊落難,貴堡勢力如日中天,也不能就此勢壓眾人:畢竟滅明石山莊者與攻我棲蘭山莊之人關係未明,兇手說不定便是以威天盟為目標,金先生說是不是?」
「我師父既然都這麼說了,事實自是如此,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懷疑我師父之言?」
皺著眉頭,金賢宇舉起了手,重重地向後甩了甩,那發言的綠衣人見師兄神色不喜,這才閉上了嘴,臉上卻仍是忿忿不平之色,也不知是氣方才被偷襲,還是氣吳羽竟敢懷疑全極中所言。
雖然心中也覺吳羽所言甚是無禮,竟敢懷疑全極中所認定之事,但金賢宇畢竟也是名門高弟,這點眼光還是有的。先不說吳羽武功高明,說不定比全極中也不遑多讓,他既膽敢動手,光靠言語和威天盟的關係,怕是逼不住他不動手,光他話中點明的兩點,就不是金賢宇所能輕忽。
雖說遠雄堡人多勢強,但若論真正高手,全極中雖然自傲,卻也不認為自己比石漸或劉濠高出多少,門下弟子限於造詣更不用說,若對手真是以威天盟為敵,光靠遠雄堡一堡之力,恐怕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