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難怪幾人心急,摩雲道雖距歸離原還有幾十裡距離,但在武功高手的眼中,也不過一兩時辰辰光,幾可算是歸離原的外圍門戶,偏偏威天盟新遷此處,雖是盡力做好防禦準備,防線卻還沒延展到摩雲道,如果敵軍來到此處,說不定還可攻威天盟一個措手不及哩。其實若黑道聯盟的目標只是歸離原,已然得到訊息的威天盟正可設伏待敵,好整以暇地試試敵我實力,想來馬軒新掌黑道聯盟,陣腳未穩,也不可能全力以赴,光看來的人只是葉謙領軍便知。但真正教眾人擔心的,卻是遠道來此,還未與威天盟合流的遠雄堡與君山派兩方人馬。
君山派也還罷了,有夫明軒領隊,這老江湖深知行軍之要,黑道聯盟只有葉謙帶領的部分人馬,想動君山派還差上一截:但另外一邊的遠雄堡,卻令人大大憂心。
自全極中、樸鍾瑞與李起俊相繼死後,遠雄堡高手喪亡不少,僅餘的高手以金賢宇為首,大都留在歸離原,這回帶隊來的只是幾個小師弟,不只武功還未練成,江湖經驗更是差得遠了,即便對方只是葉謙帶領,又非精銳盡出,但有心算無心之下,要擊潰遠雄堡也非不可能之事,金賢宇自是想不擔心都不成。
偏偏摩雲道是外面到歸離原的必經之地,又是地勢險絕,光聽名稱便知,若歸離原的勢力已徹底掌控到摩雲道那還好,偏偏目前此處還算是化外之地,光想到若被葉謙急行軍到此設伏,遠雄堡的人馬全無準備之下,只有慘遭屠戮的份兒,他便心焦難言,一心只希望那遲遲未至的嶽敏宸,在知會了君山派之後,還記得要通知遠雄堡一聲,讓他們有點準備,至少要撐到自己趕到站在摩雲道的路口,姬平意只覺背心生汗,偏偏方才與吳羽一人一邊,探過了摩雲道附近數里方圓,卻未見敵人的埋伏,只有行軍之後的痕跡,顯然敵人雖已到此,卻是純然路過,全無在此設伏的想法,說不定連威天盟已經轉移到歸離原的訊息都還沒得到,甚至忘了佔領此處,這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難不成黑道聯盟的大軍出擊,只是出來遊山玩水,好犒勞眾人辛勞嗎從另外一邊探出了頭,吳羽搖了搖頭,伸手拭了拭面上汗水,難得出現了不解之色。他心中也與姬平意一般疑惑,若要伏擊君山派或遠雄堡人馬,這段路上以摩雲道最適合設伏,若敵人放過此處,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兩方人馬,但這也太不可能了吧“吳兄以為如何?”
雖知自己這樣老是問吳羽意見不算好事,無論如何身為一盟之主,也不可能老把動腦筋的事交給旁人,何況算算日子,君山派明日才會經過此處,遠雄堡到的日子更遠,只要自己等人在此做好準備,便可避開被突襲暗算之禍,兩人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也算幸運。
但此事著實透著蹊蹺,姬平意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自然只能問人了。 “黑道聯盟大軍出動,帶出人馬大約五分之一,總不可能是出來踏青的他們到底是打什麼主意?”
“在下亦不知,只不過這多半不是馬軒的主意,”
吳羽望了望遠處,沉吟了半晌才開了口,聲音總算恢復了平日的鎮靜如恆,“馬軒沉穩能忍,在這種情況下不該隨意出動人馬的””這”
雖說身為棲蘭山莊少莊主,先前與馬軒也見過一兩次,但兩人不熟,先前甚至對影劍門的存在也不知悉,對馬軒的行事作風姬平意自然不可能知曉太多,也因此對這幾近陌生的對手難免有幾分沒來由的懼意,卻沒想到吳羽竟似知此人甚深,說的如此篤定,姬平意不由覺得奇怪,連母親對這人的性格行事都不敢下定論,吳羽如何有這種把握?“我識馬軒不深,不曉得此人行事如何,吳兄如何知道此人沉穩能忍?難不成除了本盟之外,吳兄另有訊息來源嗎?””這倒不是,只是先前對付石漸之時,竟然被馬軒計算了一回。”
似沒聽出姬平意的試探,吳羽搖了搖頭,聲音一若平日穩靜,“以馬軒對楊梃認識之深,劉濠的易容絕不可能瞞過他,他卻裝做一無所知,只在暗中圖謀,留下血蟾木給我們留下勝機,那日即便我們沒能擊斃石漸與劉濠,但以雙方實力,石漸與劉濠便勝,體力內力也必損耗不少,馬軒正好做鷸蚌相爭的漁翁。”
不管姬平意眉頭漸凝,吳羽的聲音一無止息,“能等到最好的機會才出手,若我們敗了,他正好解決石漸與劉濠,一把將影劍門的大權收入手中,只要喊出劉濠的真實身分就行了;雖說我們勝了對手,不耗多少體力就解決二人,還是讓他斟酌情況,帶著嫡系人馬全身而退,此人之沉穩能忍,實是少見不過也因此,這人的作風算是讓我等看穿了一部分。”
見姬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