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傳出的二胡聲曲調忽然轉悲,恍若寒夜冰雹,怒海孤舟,斷崖蓑草,雨夜孤魂。三人本來談笑正歡,這時候都不由自主收了聲,表情肅穆,沉默寡言起來。再喝一杯茶,那曲子更加淒涼悲切,四郎本就心情鬱郁,聽了這聲音,忽覺眼眶一溼,差點掉下淚來,大吃一驚,忙招喚那紅衣少女過來,不悅道:“你們做生意的地方,拉這種死人的音樂幹什麼?快換個曲子吧。”那少女含笑道:“請公子恕罪,這位拉二胡的,也是小店的客人。我們卻不便干預。”四郎六郎對視一眼,都是神色凝重。六郎長身站起,走過去撩起門簾,只見隔壁雅座坐了一個少年,膝上擺著一把年深月久的二胡,正在拉動。他身穿深灰色武士服,淡灰細邊收領,腰中繫著棗紅色大帶。長方臉面,鼻樑高挺,濃眉入鬢,雙目炯然生光,一看就是武功不凡。此時眉頭微皺,臉容憂鬱,神色哀傷,自顧自的彈奏,全不理睬六郎。
六郎見他人品俊雅,起了結交之意,笑道:“人生得意需盡歡,兄臺音律妙絕,感人肺腑,只可惜太作悲了,辜負了上天造人的一番美意。如兄臺不嫌棄,請過來同飲一杯如何?”
那少年停手不拉,雙目一翻,上下打量了一下六郎,雙目如一泓秋水,漸露笑意,嘴角上翹,露出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