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界都說弗拉基米爾·阿諾德很虧,當年他有機會獲得菲爾茲獎,卻因為蘇聯有關部門要打壓一些叛逆的數學家,因此他沒能獲得更多的票數,錯失菲爾茲獎。不過他本人似乎也不是很在意獲獎,反正獲獎與否都不影響他的江湖地位。 蘇聯解體後,阿諾德終於可以出國了,於是前幾年開始,莫斯科——巴黎兩邊跑,兩地各住半年,在巴黎是常駐第九大學授課,因此要上他的課基本只有春季學期了。康妙玟這個學期才有時間聽他的辛幾何和辛拓撲的課程。 “聽說第九大學給了阿諾德教授一棟別墅,還有車呢。”瑪麗蓮興致勃勃的開始八卦,“不過他不愛開車,喜歡騎腳踏車,他身體棒極了,據說可以跟大學生一起打上一個小時的籃球也不會太累。” “他的健身習慣真好。” “你下課沒有去問他問題嗎?” 康妙玟猶豫了一下,“有幾次,但問題不多。他上課很有意思,講課講的很好,我差不多都能聽懂。”基本都能聽懂當然也沒有什麼好問的了。 瑪麗蓮很羨慕,“我去年春季學期選修了他的課,天哪!我覺得我都快不會數學了!” “他要在7月開辦一個物理的研討班,你要參加嗎?”康妙玟問。 “物理?哦對,是的,他每年7月都會開一個物理研討班,但親愛的康,我的物理不行,一點都不好。康,你要去普林斯頓學物理,你一定也會學的很好的——阿諾德教授會很喜歡你!”她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阿諾德教授經常說,作為一名數學家也應該同時對物理有所研究。這個道理我懂,但很難,光是學數學就讓我精疲力盡,我沒辦法再兼顧物理了。” “他自己學起來毫不吃力,所以總覺得現代大學生都應該數學物理一把抓,他不明白很多人做不到。”實際這跟數學以及物理的分支越來越多也很有關係,以前你學數學和物理可能只需要學50門課,但現在兩個專業你可能要學150門課才行。通才越來越少,即使天才,學習起來也非常吃力。 康妙玟跟阿諾德教授有過幾次短暫的交談,阿諾德也聽說過她,對她格外關注。阿諾德現在是i的副主席,江湖地位就顯示在此。 阿諾德的腦子轉得特別快,而且對數學和物理都有很深的造詣,他寫了許多課本,《常微分方程》、《經典力學的數學方法》、《突變理論》、《動力學、統計學及伽羅瓦域上的投影幾何》、《動力系統》(1-8卷)等等。瞧,光是看這些書名就能知道他的授課範圍有多寬廣! 這也跟蘇聯的特殊環境有關,蘇聯相當一部分數學家都是數學物理一把抓,特別是動力學方面,蘇聯可是曾經能逼著美國不得不大力發展空間探索科技的超級大國,動力學方面的科技進步離不開數學和物理學,能雙向發展的數學家才有“奔頭”。 康妙玟很贊同阿諾德關於“數學物理不分家”的說法,早年的數學大佬基本也都是物理方面的大佬,要說因為兩個科學領域的分支越來越多導致通才越來越少,但優勢也在於此,很多工作都已經有前人的成果或進展,站在巨人肩上,你的成就也很有可能會更高。 阿諾德不知道有沒有照相式記憶,但博覽群書是肯定的,他能在交談中隨口說出某個知識點在哪本書中;對數學史也很有興趣,能脫口而出某個定理/概念是哪一年由誰提出的。以他快屆60歲的年齡來說,思維仍然相當敏捷。 康妙玟能去聽阿諾德教授的課覺得十分幸運,第九大學的數學系和物理系的學生也十分幸運,這不僅是能夠親眼目睹數學大佬,還能夠聽到他講課——就是有很多學生反應“聽不懂”,康妙玟先是萬分詫異,繼而想明白了:聽不懂是因為阿諾德上課不會照顧中層以下的學生,他講課速度其實並不快,只是難度很大,還會出非常多的練習題,做得學生臉色蒼白,還不知道自己做對了沒有。 她做作業也有點戰戰兢兢,很怕做錯了會影響到自己在阿諾德教授心裡的印象。 阿諾德上次還主動要了她的博士論文,看了兩天,等她下次來上課的時候還給她。他說在數學方面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她的了,倒是物理,她應該來他的研討班聽聽。 康妙玟馬上答應了。 所羅門教授也接到了i的邀請函,他最近的幾個研究專案都有了一點新進展,因此相當高興。康妙玟在it的兩個月並沒有做出什麼了不得的進展,但都給了他另一種思路,大概來說就是排除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