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欒抬頭看了一眼軟榻上昏昏欲睡的小人兒,自己已經跟七殿下說過很多遍了,如今為了不讓她身體內的蠱毒提前發作,儘量不要去撩撥她,可很顯然那隻惡狼根本就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白衣勝雪的男子輕輕放下手中的草藥,低低地嘆了一聲氣,轉身取來小巧卻厚實的撒花金邊羽絨夾棉被,輕輕地給南宮墨雪蓋在了身上,還不忘給她掖了一下被角,才轉身出去。
春天已經完全到來,雖然天氣還是那麼寒涼,不過地上的積雪已經開始隨著天色回暖開始慢慢融化了。
鳳欒喜靜,且極為潔癖,這個諾大的聽風軒只有他獨自一人居住,除了黛影跟南宮墨雪身邊的兩個大丫鬟以外,也不曾有別的人來過。
這般歲月靜好,若是能長久豈不是這時間最和美之事?
男子修長的手指一次次不厭其煩的試驗著這蠱毒的藥引,南疆秘術蠱為首,即便是身為南昭的國師,也不見得能夠熟練地運用蠱術,鳳欒只怕是這天下間頭一個敢以身試蠱之人。
他記得六歲那年,師傅在外雲遊之時發現了身中奇蠱的自己,娘已經病重去世,自己跟著師傅回到了藥王谷,六歲的他有了第一個朋友,他的毒醫師兄洛出塵。
一個身中奇毒,一個身中奇蠱,他們當真是同病相憐,引為至交,然而他那奇葩師兄每日悄悄給自己救治好的小動物下毒,自己每天手忙腳亂的給他們解毒。
一晃幾年過去了,偶然的機會他發現自己的血做蠱引可以成功的將蠱蟲引出,雖然他師傅對此也頗為驚訝,不過他每一次都成功了,而這一次,自己並非給陌生人解毒,而是對於他來說十分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師兄的至親,一個是自己喜歡的人!
“嗯……好累……啊!我的藥!”剛轉醒的南宮墨雪一下子從軟榻上跳了起來,衝進琉璃藥房裡去。
“那麼冒冒失失的幹什麼?”
鳳欒回頭看她,頭上的十字雙髻有些鬆散,兩隻冰玉簪子也斜在一邊,腮紅臉燙,四肢無力,確實是剛睡醒的模樣,還有幾分可愛!
“我的藥呢?該壞了吧……”南宮墨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般,偷偷的拿眼睛瞥鳳欒,鳳欒雖然性子好,但是對自己學藥卻極為嚴格,不像洛出塵那個傢伙,只是前天匆匆過來一趟,扔下藥方就走人了。
“別擔心,我替你看著呢,不礙事!這會兒差不多已經成型了,只需等夜了便可收瓶了。”
鳳欒騰不出手來,於是用嘴朝著藥架上的努了努嘴,原本就清朗的面容又添了幾分生動,不似平日裡菩薩一般的笑容,逗得南宮墨雪眉開眼笑。
“那便多謝了,嘻嘻。”
南宮墨雪十分開心,有了這個藥,即使是遇到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也有個應急的時候,逃跑足夠了。
“不必多禮,藥在桌上,趁熱喝了吧,旁邊放著你喜歡吃的鹽津鋪子的梅子。”
鳳欒見她笑了,也勾起了唇角,如春風拂面,舒朗宜人!
這般謫仙般的男子,心地善良救死扶傷,不知誰家女子有福能嫁與這樣的男子?南宮墨雪想著轉身走向桌邊,一副痛苦不堪的扭曲神色將玉碗中的藥喝了下去,順手捻起一顆梅子扔進嘴裡用力嚼了幾下,這才覺得好多了。
“鳳欒,這藥為何越來越澀了呢?”南宮墨雪總是跟他抱怨每天的藥越發的多了,也越發的難以下嚥了。
鳳欒但笑不語,想不到這丫頭的味覺如此靈敏,他伸手拉了一下衣袖,遮住了那條深褐色的傷口,自己的體質異於常人,眼眸是灰色的,被族人視為不祥,因而母親跟自己才會被趕出族群,然而年幼的他知道事情遠非這麼簡單。
“不說就算了,等我哪日拿去問問洛美人便知。”
南宮墨雪小得意的繞到鳳欒身旁,趁他不注意悄悄地從他衣袖裡拿了一瓶她覬覦許久的紫玉瓶子,她躡手躡腳的將玉瓶揣回自己懷裡,面前卻響起了鳳欒的聲音。
“丫頭,十萬兩黃金!你若走了,我今日便去跟南宮將軍討要,我相信他定會想辦法籌到金子的。”
南宮墨雪撅著嘴,一萬個不情願的將手中的紫玉瓶子遞到鳳欒手裡,這個狡猾的大狐狸,七殿下說的沒錯,鳳欒看似良善,心裡的彎彎繞最多的也是他,真真當得起玉面狐狸的稱號!
“不是我捨不得給你,只是這瓶藥留著有用處的,這溫房中還有許多龍鬚草,待到成熟之日你便過來,我叫你提煉如何?”
鳳欒寵溺的解釋著,他不願看到她不高興,哪怕只是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