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夜的陰霾。
南宮墨雪因著自己身子不便辭了今天的主婚和敬茶,她實在是不願意看到表姐對著自己的夫君撒嬌的樣子。
一覺好眠,偷得浮生半日閒。
南宮墨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未時三刻了,如今皇上和他的新婚貴妃正在朝陽殿中宴請百官吧。
南宮墨雪揉了揉跳得厲害的眼皮,喚來梓鳶給自己準備用膳,即便是再怎麼難受也不能苦了腹中的孩子,南宮墨雪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慈愛的低聲和他說著話。
就在南宮墨雪又快要睡著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尖利的鳥叫聲。
一隻成年蒼鷹撲打著窗稜,把南宮墨雪驚了一跳。
“梓鳶,放它進來。”南宮墨雪吩咐道。
父親養的蒼鷹為何會飛到自己的鳳辰宮來?疑惑間梓鳶已經開啟窗戶,將它放了進來,蒼鷹安靜地停在梓鳶手上,只是不斷地用它長長的喙啄著自己的腳。
梓鳶將他腳上的布條取下,遞到南宮墨雪手中,南宮墨雪眼皮跳的更加厲害了。
這布條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道,她不安的開啟布條,看到了令她幾乎昏厥的字眼。
狡兔死,走狗烹。
這是哥哥的字,哥哥他怎麼了?將軍府怎麼了?爹爹還在宮中赴宴,怎麼辦?
梓鳶本就是南宮墨雪從將軍府帶來的人,她看到布條上的字之後,反倒比南宮墨雪鎮靜。
“小姐,我們先從密道出去吧,幸好將軍早有防備,梓鳶陪著你,不要怕!”
梓鳶比南宮墨雪長兩歲,自幼跟在哥哥身後習武,武藝雖比不得自己,但也是十分了得,她不肯丟下自己嫁人,於是便一直到了這個年紀還留在宮中。
南宮墨雪任由梓鳶給自己穿好平常人家的鞋帽,兩人開啟了金絲楠木大床之後的屏風暗道。
當初夏侯淳登基之時,自己爹就多了一個防備,加修了這個密道,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南宮墨雪拖著疲憊的身子,在梓鳶攙扶下從密道中倉皇逃出了皇宮。
她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果決的性格讓她迅速接受了如今南宮家的災難,如今只是思索著如何能夠救出自己的哥哥和爹爹。
幽暗潮溼的地道並沒有成為南宮墨雪的阻礙,她提起氣來護住腹中的胎兒,僅僅用了一刻鐘,就同梓鳶一起走到了風紀藥房的後院。
風記藥房在將軍府背面,只用繞過前面那條鬧市街,她就能見到哥哥了。
南宮墨雪不顧梓鳶和將軍府門客的勸阻,一定要和哥哥一起離開,不然她對不起南宮家列祖列宗。
南宮墨雪從風記藥房側門走出,平日裡熱鬧非凡的街道如今空無一人,然而她已經聽到了近處傳來的打鬥聲以及令她作嘔的濃烈血腥味。
南宮墨雪知道自己這樣闖進去只會給哥哥添麻煩,於是她靜靜的坐在馬車上,等待哥哥突圍出來他們就離開。
越來越近的打鬥聲以及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讓南宮墨雪幾次要跳下馬車,然而梓鳶都死死拉住了自己。
漫長的等待,終於在街頭轉角處先露出哥哥的身影時結束。南宮墨雪心痛的看著滿身劍傷的南宮墨璃,哥哥平日裡最喜歡的琉璃玉佩也斷了,從髮髻到靴子上全是模糊的血紅一片,她知道她錯了,她不該執意嫁給夏侯淳,她不該相信這種狼心狗肺的男人。
“哥,上馬車。”南宮墨雪對著奮戰的哥哥喊了一聲,隨即驅車向前。
然而就在這時,三枚黃金重箭從南宮墨雪的身後射向了哥哥,南宮墨雪眼睜睜的看著親兄長被長劍射中,最後倒地身亡。
“不……”南宮墨雪突出一口鮮血,她絕望的回頭看向那馬上的男子。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殺我家人?你還算是個人嗎?”南宮墨雪從馬車中跌下,笨重的身體摔落在地上,然而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夏侯淳你竟然用我送給你的黃金重箭射殺了我至親的兄長,你好狠的心吶!
“小姐!”梓鳶跳下馬車,連忙扶住南宮墨雪,她拔出劍來護在小姐身邊。
冷沁柔朝著身後的禁軍使了個眼色,五個身形高大的禁衛軍輕而易舉的將梓鳶丫頭擒了下來。
南宮墨雪朝著哥哥的方向一步步爬過去,突然她面前出現了一雙大紅色的龍鳳墜彩寶的小巧鞋子。
“我親愛的表妹,表哥已經斷氣了,你就是爬過去也沒用了啊!”
冷沁柔捂著嘴輕笑著,諷刺的看著滿身髒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