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啊,氣過之後就是無邊無際的愧疚。對孩子們,還有對黃月英的愧疚。
那天他面對吳普得意的眼神,沒發火,卻是滿嘴滿心的苦澀。
山腳下,上午的日光不強,諸葛亮擦了下汗水,直起腰來,微笑著看了眼橙橙撅起的小屁股,日光下,橙橙的小屁股被曬得紅撲撲的,透著小孩子特有的稚嫩氣息,看著特別的可愛。
諸葛亮笑了,可這時耳畔就傳來了後院裡果果嘹亮的嚎哭聲,那聲音那麼委屈,諸葛亮一聽心疼之餘更是滿口苦澀。
“唉……”諸葛亮無奈地長嘆了一聲。
冥梵好奇地抬起頭問:“先生,為何嘆氣?可是累了?先生自去休息吧,這剩下的活兒,冥梵一個就足夠了。”
冥梵笑得很燦爛,擦了把汗就繼續埋頭苦幹。
諸葛亮看著冥梵專注的樣子,倒是讚賞地點了點頭。“你累了就自行休息,我去院子裡看看,果果哭得著實厲害。”說著人便走出了田埂,自毯子上抱起橙橙,往院子裡走了。
冥梵回頭看了諸葛亮一眼,同情地搖了搖頭。也不知小姐是怎會回事,不管先生做什麼都在她那裡討不到好兒,反而倒是吳神醫,小姐一天見不到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似地,只要吳神醫一來小姐立刻能樂出花兒來,到跟那才是她親爹一樣。這一年以來,冥梵也算看明白了,吳神醫對夫人那應該叫舊情難忘吧,他每次來,看著夫人的眼神那情誼是掩也掩不住,而先生的眼神每每這個時候就變成刀子一樣,讓人看了就膽寒。
冥梵禁不住打了個激靈,趕緊低頭幹自己的活兒。
後院裡,黃月英坐在自制的躺椅上,懷裡抱著抽噎的果果,果果嚎不動了。就縮在母親的懷裡委委屈屈地皺著一張小臉兒。
當看見諸葛亮抱著橙橙走來,立刻小嘴又是一癟。那眼裡的淚兒啊,打著轉兒地就要流下來。
橙橙卻是機警地一回身抱緊了諸葛亮的脖子。那樣子分明是在戒備果果把爹爹搶走。
他這一舉倒是逗得諸葛亮和黃月英同時笑了出來。黃月英笑著起身,走近諸葛亮,伸手摸了摸橙橙的後腦勺,惹得橙橙咯咯笑著回了頭,衝著黃月英甜甜地叫了聲:“孃親~~”
“恩~橙橙乖~”黃月英寵溺地就著諸葛亮的手臂親了橙橙一口,橙橙立刻又咯咯笑了起來。這下果果可更不幹了,扭著小身子就要開嚎。諸葛亮連忙也親了她的小嘟臉一下,這才止住了她的哭勢。
“累了吧?”黃月英騰出一隻手拿了手帕溫柔地為諸葛亮擦了擦汗。
“不累,倒是你怎麼不多睡會兒?”他單手抱著橙橙,另一隻手牽住黃月英的手,拉著她進了屋。把孩子們放進小竹車裡,蓮兒便推著孩子們去廳裡玩兒了。
諸葛亮拉著黃月英在臥房的窗邊坐了,黃月英卻又起身打水擰了棉巾坐到諸葛亮身邊為他擦拭。
諸葛亮擔憂地看了眼在廳裡玩兒的果果,“魏境那邊情況很糟嗎?郭羽現在人怎麼樣?”
黃月英怔了下,停下手,放下棉巾,卻握住了諸葛亮的手,“現在還沒有訊息傳來,吳普已走了十日,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等他見了三弟這事總會能解決的。”
“希望是這樣,但那曹四公子既然能對郭羽用出這等卑劣的手段,怕是早就做好了部署,如今這事弄得洛陽城人盡皆知,曹操的病怕是已入膏肓,這曹家世子之爭,恐怕以逼迫得四公子走投無路了吧。不然他也不會鋌而走險想借助繁機閣之勢來壓住二公子曹丕,倘若他只是想保命還好,若不是,郭羽的處境可就凶多吉少了。”諸葛亮幽幽道完,望著窗外的藍天目光拉遠。良久,輕輕嘆了口氣。
“你也不要太過擔憂,郭羽經營繁機閣已多年,他並不是一個軟弱的人,這種時候,郭羽不會暗自強來,他對於利弊的分析早已強過一般商賈世家,若我猜得不錯,此刻他必會先自保而後伺機全身而退。那四公子也並非全無氣血之人,他對郭羽若真是隻有利用,又何必等到如今。想來此事的來龍去脈並非如所見這般簡單。我們且等等再看。”黃月英抓緊了諸葛亮的手,拉回他的視線,對他安慰一笑。
諸葛亮嘆息一聲,突然伸手將黃月英拉進懷裡,攬緊她,“飄飄,或許就如你所說吧,我記得年節那會兒你曾經欲將蓮兒指給郭羽的,是嗎?”
“恩。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確有此事,當時郭羽回絕我還只當他是真對蓮兒無意,後來倆人認了乾姐弟,我暗觀郭羽對蓮兒也不似真無情般,可那時也沒多想,如今看來,郭羽或是在那時便已經身不由己了,他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