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才可以被允許拿出來緬懷。
愛一個人或許很容易,但要忘記一個深愛的人那滋味卻比登天還難還疼。尤其是你還無可避免地每日都能看得到她。或許自己該離開才對也說不定。
按照古禮。諸葛亮離席後林嫣是該跟他一起離開的。但林嫣沒有。她深知自己嫁來此地的目的,諸葛均走後,於她就是少了一份道德的禁錮她正好可以堂而皇之地為諸葛亮佈菜,藉此拉進兩人的關係,將自己的身影光明正大地擠進他的視野內。當然作為掩飾,她也會同時為黃月英夾菜的。
諸葛亮對林嫣突然間的熱情很是反感。這自然是鑑於這女子之前參加過他的對賦會,他擔心黃月英多想,一邊飛快地吃著一邊還留意著黃月英的神情。見黃月英沒有表現出一絲在意,心中稍安,未免誤會,諸葛亮很快也離開了飯廳。
屋子裡就只剩下黃月英和林嫣了。
林嫣收起了一臉笑容,靜靜看了從容淡定的黃月英一會兒,突然道:“昨日他說二嫂是我的故人,林嫣不知這話是要從何說起呢?”
黃月英淡淡一笑,自從她對諸葛均承認與林嫣認識起她便知道早晚有一天林嫣會這麼問她。她放下筷子,端起茶,沉靜地望著林嫣,道:“弟妹可還記得去年八月十五的對賦會嗎?”
對賦會那是林嫣的痛,林嫣以為黃月英這是要挖苦她,頓時沉了臉,“莫非當時二嫂也來參加了不曾?!”
黃月英淡淡地點頭,她不打算瞞林嫣,有些事情越早擺明了越好。
“二嫂休要欺我,去年的對賦會根本就沒有襄陽黃家的小姐,二嫂為何要對他說認識林嫣?莫非二嫂曾在相公面前為林嫣美言過嗎?!”林嫣輕蔑地睨了黃月英一眼,低頭喝茶。
黃月英搖了搖頭,放下茶盞。低聲吟道:“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亂世中,一去十七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田園。方宒十餘畝,草屋**間;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久在樊籠裡,返璞歸自然……”一邊吟念,邊定定地望住林嫣,見林嫣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終長嘆一聲,道:“造化弄人,昔日祝人之人,今日卻取而代之,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我只奉勸你一句,人生無常。轉眼百年矣,若不放眼未來,抓住眼前,錯過了便再也找不會來了。”
林嫣怔愣了良久,突然苦澀一笑,“你這是要我原諒你嗎?”
“石頁不求原諒,只為心安。林嫣,你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我不妨對你說句心裡話,有些人有些事或許在你的眼裡是好的,但是他落在別人的頭上未必就不叫災難,但人活著,無力抗命,又必須揹負責任,那麼即使日子過得如履薄冰,也只能咬牙堅持,或者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去適應,讓自己儘量不要那麼痛苦。”黃月英遠目窗外,空靈的聲音飄渺如紗,卻如一記警鐘毫不留情地敲碎了林嫣的心。
“或許你說的對,但我不懂,為什麼他們都選你?諸葛均他也是愛你的啊?!你要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林嫣吼完如被抽空了力量瞬間癱軟下來,那無聲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撲簌簌砸到了桌角上。
黃月英看著這樣的林嫣,心中一陣酸楚,當初若不是得了自己的承諾這個女子怕也不會生出那麼強烈的希望吧,說到底,還是自己親手將她推上了****的頂端。當那根絃斷之時,她所承受的痛苦不是心碎那麼簡單的吧。
黃月英不禁伸出手,一下一下撫順著林嫣的脊背,溫熱的體溫自掌心間源源傳遞著她對她的擔憂,令林嫣忍不住哭出了聲。
當確定黃月英便是石頁的這一刻,林嫣連那一絲僥倖的希望也被無情的撲滅了,若對手換成別人她尚有一絲勝算,但對手是黃月英原來的石頁,那樣聰慧敏秀的女子,又有一張即使自己昂望也高攀不上的傾國傾城的容貌,她,徹底地絕望了。
“我從沒有想到你原來真的有如此美貌……”良久,林嫣不甘地感慨道。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隱瞞的。”黃月英淡淡地說。
“有什麼好道歉的,若我一開始就知道你長得這樣子,說不定我根本不會張口想你求助。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那個時候你有沒有對他動心?!”林嫣尖銳的聲音,淒涼地旋繞在空蕩的飯廳內。
黃月英瞭然一笑,她直到現在還沒有真正接受那次的失敗事實,她這是在懷疑自己故意讓那次作弊敗露嗎?沒想到再次面對彼此,她的第一反應會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