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行累累。其中牽涉到的命案就有三起。你作為這些案件的幕後主使,對死刑的判決應該沒有異議吧。”
在Eumenides的話語聲中,屬於平哥的那張死刑通知單也晃悠悠地飄將下來,那上面寫的是:
“死刑通知單
受刑人:沈建平
罪行:涉黑、殺人
執行日期:十月十一日
執行人:Eumenides”
平哥把頭轉過來,不過他並沒有去看那張單子。他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想到了很多東西。
他在想什麼?是曾經的腥風血雨,還是十多年在監獄中的風雲歲月,又或者,他還在回味那個正像肥皂泡一樣破滅的自由幻想?
即便是心思敏銳的Eumenides也無法看破其中的答案,他只注意到平哥的嘴角咧了一下,似乎想綻出幾許苦笑。只是這笑容很快就被鋒利的玻璃刃口劃得粉碎,並且徹底淹沒在屬於他自己的骯髒血液中。
Eumenides最後才面向杭文治。
“你是我的敵人。”他凝眉說道,“但我並不是以敵人的名義來報復你。你不該殺了小順,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小順難道是什麼好東西?他不過是個罪犯,你怎能因為他的死來審判我?”杭文治氣急敗壞地為自己辯解,他倒不是怕死,但他很清楚:只有活下去才能保留翻盤的最後一絲渺茫希望。
可惜Eumenides顯然沒有為對方保留希望的意思。他的右手青筋迸起,指縫中的血液滴滴墜落。屬於杭文治的那張死刑通知單恰也在這時飄下來,圍著血滴來回飛舞了一會。然後“啪”地一聲輕響,紙片被血滴擊中,加速墜停在杭文治眼前。
杭文治看著那張紙,眼前出現的卻是一片在風雨中無從掙扎的落葉。他的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屬於自己的那段宿命從秋雨中開始,難道便註定要在秋雨中結束?
Eumenides並不給杭文治太多感懷的時間,他的右手已經揮出,指縫中寒光凜冽。
杭文治忽然低吼一聲,躬起腰一滾,用身體向著Eumenides撞過去,想要作最後的一博。但這舉動顯然是徒勞的,Eumenides略略退了一步,同時調整了一下手腕的發力方向,指間鋒利的玻璃片依舊精準地劃過了杭文治的咽喉。杭文治張開嘴,卻已無法再發出聲音。他的身體隨著撞擊的餘勢翻滾了一圈,最後俯身停在了阿山身旁。
由於受刑者被割斷了頸部動脈,血液以驚人的速度流失。很快在每個人身下都汪起了一片血窪。Eumenides將指縫中的玻璃片扔進血窪裡,又靜靜地等待了兩三分鐘,然後他伸出右手食指,依次探過那三人的鼻息。
探視的結果是令人滿意的。這本就是他最熟悉的殺人方式,從來不會失手。更何況是面對三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傢伙?
三個有罪的人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制裁。但Eumenides手中還有一張紙片,那是一張尚未發出的死刑通知單。他把這張紙片輕輕地放在阿山的面門上,他相信這張死刑通知單很快也會找到自己的主人。
當這一切做完之後,Eumenides已沒有任何理由繼續在地下室內停留。他邁步向著原路返回,準備實施真正屬於自己的那個越獄計劃了。
Eumenides的腳步聲又輕又快,很快就消失在地下室左側的角落裡。根據他的計劃,他將從這個通風口鑽出辦公大樓,然後搭乘劭師傅那輛經過改裝的開車,從此奔向自己的自由之路。
到目前為止,他的計劃看起來是如此順利,似乎已經再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然而事實往往不會像看起來那樣樂觀。
就在Eumenides的腳步聲剛剛消失的時候,在他執行死刑的現場,血泊中的三人忽有一個動了起來。
居然有人還沒有死!
那人掙扎著翻滾身體,用被捆縛在背後的雙手在地面上來回摸索著。片刻之後,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標——一個破碎的眼鏡片。他用那個眼鏡片奮力劃拉著捆在手腕上的床單。兩三分鐘之後,床單終於被劃斷了,他的雙手也獲得了自由。那人立刻一隻手撐起身體,另一隻手則急切地去探查自己喉部的傷勢。
觸手可覺傷口又大又深,血流不止,但慶幸的是大動脈依舊完好。倖存者知道自己的性命無憂,忍不住要仰天而笑。只是他的氣管已經受傷,一吸氣便灌入了涼風,笑聲未出,反而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咳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