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1 / 2)

理,李邦彥以勢壓之,眾怒而數其罪狀,且欲毆之,李邦彥捷足逃免。時皇帝趙桓遣內侍吳敏出而傳宣:“李綱用兵失利,不得已而罷之;俟金人稍退,即復李綱職。”眾怒而撾壞登聞鼓,吳敏懼,返身而入宣德門。人群益怒,喧呼動地。皇帝趙桓再遣開封府尹王時雍帶執戈禁衛列陣出而宣旨:“聖諭:爾等結夥鬧事,欲囗天子乎?當速散退!”陳東、歐陽澈挺身而出,高聲答對:“以忠義囗天子,不愈於以奸佞囗之乎?”王時雍以目示大內禁衛捕捉陳東、歐陽澈,大內禁衛佯作視而不見,人群欲毆之,王時雍逃去。人群更怒,沸亂難禁,殿前都指揮王宗氵楚恐生變故,急奏皇帝趙桓“勉而從之”。皇帝趙桓納諫,急傳內侍朱拱之召李綱入朝,召种師道入城。朱拱之奉旨出召,被憤怒的人群怒拳交揮而亡。人群遂闖入宣德門,捶殺內侍數十人。大內震動,皇宮惶恐,蔡京、梁師成、童貫等聞訊匿藏,三省六部大臣皆離散而去,皇帝趙桓一時失措,身邊所倚者,唯戶部尚書聶昌一人。

聶昌,字賁遠,撫州臨川人,時年四十八歲,為官清廉,與李綱相善,有“不當輕棄土地,當檄天下兵馬堅守京畿”之論,在京都人望頗高,且支援陳東上書。他奉旨而出,先向人群鞠躬為禮,以消群疑,繼而稱讚人群此舉出於忠君忠國,以消民怨,然後高聲宣讀聖諭:

覽太學生陳東書,朕心甚慰。即復李綱尚書右丞之職,充京城四壁守禦使。複種師道京。茲、河北制置使之職,以閫外之事相托。併除元祐黨籍學術諸禁,以利諫奏

人群騷亂始平,但仍在同聲呼號“請見李右丞!請見種宣撫!”不肯離去。

四更時分,李綱、种師道奉旨出宣德門與人群相見,人群伏地哭泣:

“果李右丞啊!果種宣撫啊”。

陳東、歐陽澈走到李綱、种師道面前,跪拜致禮,咽淚而語:

“李大人、種大人,國家安危,黎庶禍福,都在大人肩上了!”

种師道淚溼白鬚,面對人群,舉臂而吼:

“馬革裹屍,武臣天職啊!”

李綱咽淚,向人群拱手致謝,心裡默默地說:晚了,一切都晚了

陳東、歐陽澈與人們相率喏聲離去,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幾個時辰之後(二月五日),皇帝趙桓又明令下詔:禁止伏闕上書,詔誅士民鬧事首領和殺內侍兇手

靖康元年(1126年)閏十一月十八日入夜,京都十大禪寺敲響的暮鼓聲在寒風呼嘯的夜空顫抖著,汴京城在濃煙烈火中呻吟著。沖天的火焰,燒紅了夜空,也燒燬了一個衰敗的王朝。

火光騰空,映紅了汴京城外東南三里許的繁塔寺。在繁塔寺山門前的一棵蒼松下,站著一位年逾百歲的老僧,他身披袈裟,白髮白鬚,神情愴楚,身背佛囊,手柱禪杖,迎著呼嘯的寒風,凝目眺望著汴京城裡升騰的濃煙烈火,目光變得越來越焦慮了。突然,山坡上楓樹叢中的小道上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他轉眸一瞥,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小和尚跑到他的面前,氣喘吁吁地說:

“‘無知’大師,金兵入城了,燒燬了建寧殿、政事堂、景靈東宮,燒燬了封丘門、新酸棗門、新曹門、陳州門、南薰門、新鄭門的門樓,六宮嬪妃都成了金兵的俘虜”

“金兵破城何如此之速?”

“城裡老百姓都在痛罵奸臣蔡京、童貫等人。尚書右丞李綱再次罷官之後,這些好臣遣散了各地的勤王兵馬,撤除了京都的防禦。”

“皇帝逃出城了嗎?”

“皇帝(趙桓)和太上皇(趙倍)已向金兵納表投降了。”

“無知”大師周身一震,險些跌倒,目光失神,淚水滾落,望著汴京城升騰的烈火,伴著夜空顫抖的暮鼓聲,大放悲聲,愴楚哀號:

“汴京毀滅了,大宋一百六十六年的社稷淪喪了,這是佛的安排?這是神的懲罰?還是人道滄桑的必然啊?王安石中興社稷的追求失落了,司馬光革故興國的努力失敗了,蘇子瞻憂國憂民的呼喊泯滅了,我哭大宋黎庶的多災多難啊”

烈火在汴京升騰著。

暮鼓聲在夜空哀慟著。

“因果業報啊!理想的失落,道德的衰亡,人才的凋敝,私慾的橫流,早就譜寫了這亡國的哀曲。火,燒燬了朝廷詐虞交織的蛛網,也燒出了人主人臣猙獰的本相。皇宮龍椅上端坐的皇帝,原是一代不如一代的軟胎,荒淫腐朽、驕奢極欲的皇帝趙佶,終於在執政二十六年中,為大宋王朝掘好了墳墓。政事堂裡議政執權的中樞重臣原是一茬不如一茬的奸佞,弄權貪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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