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媽、季璋,快叫孩子們下車,我們該去樹蔭下席地話別了。”說著,扶著任媽,挽著王閏之向亭舍外的樹蔭處走去。
陽光明媚,空氣清新。長亭話別,兩情依依。
馬車傍,駙馬府的車伕和蘇府的僕役也在把酒話別。他們雖不熟識,但有著人之常情,更有著主人深交相厚的紐帶,很快便親熱起來。他們高聲讚揚著公主、駙馬,同情著貶臣、流人
樹蔭下,三個不同年歲的女人低聲訴說著,相對泣嚥著,舉杯祝福著。她們訴說的是女人永恆的話題:丈夫是女人的魂,孩子是女人的心。願孩子平平安安,願夫妻花好月圓。賢惠公主拿出閃光的金鎖、珠鏈,一一掛在孩子們的頸間。孩子們親暱地依偎在任媽、王閏之、賢惠公主的身邊
長亭上的話別已經是肝腸寸斷。王詵把滿斟的一杯酒放在蘇軾面前,道出發自肺腑的最後叮嚀:
“子瞻此去杭州,當時時警惕言語之累。”
蘇軾點頭。
王詵語重心長:
“夫言語之累,不只出於口為言,其形於詩歌、贊於賦頌、託於碑銘、著於序記者,都是可以招禍的言語啊!”
蘇軾舉杯,正要說些什麼,一個年約五十、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目光清朗的和尚,不知何時而至,神情瘋癲地走進長亭,僕坐於地,大聲呼喊:
“蘇子瞻,謝我超度,快拿茶來!”
王詵驚異,茫然地打量著這個突兀而來的怪客。
蘇軾在發怔之間,忽然想起這個和尚就是兩年前在麴院街遇仙酒樓相識的無知大師。驚異、驚喜擠走了心頭的離愁別緒,他縱聲大笑,急忙站起,舉著酒杯走到無知和尚面前,拱手以迎:
“久違了,無知大師。不意大師今日仙遊至此,請恕蘇軾不及遠迎之罪,僅以酒代茶為大師解渴。”
無知和尚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舉杯待酒。
蘇軾急忙執壺斟滿。
無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