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玉豔心裡便有點打鼓,但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只能繼續說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氣,把心一橫,很利索地將後面的話給說完了:“他是學的市場營銷,以前也做過銷售,跟人溝通還是有點經驗張科長,他最崇拜你了,考公務員的時候就是瞄準了開發區來的”“不興搞個人崇拜。啊?”
張勁松擺擺手,雲淡風清地說,“馬屁就不要拍了,說重點。”
覃玉豔又深吸了一口氣,道:“呃,張科長,他,他說他想挑戰一下自己,想到招商局磨練磨練。我,我沒答應他,我,我當時就批評他了,說他這個工作態度要不得,思想沒有擺正”“你表弟?”
張勁松打斷他的話,皺著眉頭問了句。
“嗯,我親表弟,我姨媽家的孩子。”
覃玉豔點點頭,一臉緊張的神情。
“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沉不下來,啊,浮啊!”
張勁松老氣橫秋地說,“組織上分配工作,都是有考慮的。幹工作挑肥揀瘦,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性?”
聽到張勁松的話,覃玉豔就滿臉失望之色了,小聲說:“張科長,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呀。”
張勁松就伸手對她點了點,道,“這樣吧,今天晚上我約了開發區招商局白局長一起吃飯,你給你表弟說一聲,啊,看他能不能入得了白局長的法眼。”
覃玉豔心情剛才就經歷了幾個起落,失望之後突然又是一陣幸福襲來,差點沒跳起來,激動得語無倫次:“謝謝張科長,謝謝張科長。”
“做事去吧。”
張勁松擺擺手,看著覃玉豔歡喜的樣子,他在心裡暗想,看在你這段時間對我相當尊重的份上,我給你個面子,但如果你表弟悟性太差或者不肯給我辦事,那我也就愛莫能助了。
嘖,看來真正的雙修之後運氣果然會轉好啊,自己對付劉祖良正缺個人,覃玉豔馬上就送了個過來,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啊。
111、棋子
在如何卡劉祖良脖子這件事情上面,張勁松已經有了個初步的方案,那就是先鬧點動靜出來,然後讓武仙區區委宣傳部長紀文明知道,紀文明知要一知道有人想搞劉祖良,肯定會推波助瀾,那自己在部務會上給部領導做彙報的時候,就可以拿出理由狙擊劉祖良了。
只要他在組織部部務會上給領導彙報的時候提出了自己的質疑,那麼後面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至於劉祖良還能不能當上武仙區的常務副區長,那就要看天意了。
當然,隨江的天意,其實也就是市委主要領導的意志。
按武玲的說法,張勁松完全可以自己往紀委遞實名舉報信,等到市紀委找自己的時候,自己又否認,就如同上次省紀委找他了解情況的時候那般。但是,他總覺得那個方法有點不合適的,他不想自己動手。以前的他,一有事情,一想報仇,就覺得自己動手才是最爽快的,可是昨天晚上和武玲真正雙修之後,他的心境就發生了許多變化,覺得讓別人給自己效力,會比自己動手更有成就感。
是的,讓別人為自己效勞,卻又不讓人拿到自己的證據,這就是他想要的。這個事情,找個關係親近的人去做,比較不方便,別的不說,至少也要領人家一個人情——現在的張副科長,可不喜歡隨便欠人情。
而如果暗示覃玉豔的表弟來做,那自己不僅不欠他人情,他相反還得領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因為自己能夠讓他從服務辦跳到招商局。
對於開發區一個普普通通的新晉公務員來說,從最差的服務辦跳到最好的招商局,那人情真的大過天了。
當然,自己和覃玉豔的表弟第一次見面,他不清楚自己和劉祖良之間的恩怨,對自己的暗示肯定比較難領會,這個,就需要白珊珊從旁協助了。
對於自己的老下屬,張勁松是有信心的,只要自己一個眼神,白珊珊就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並且做出最合適的反應。
覃玉豔心裡無比激動,儘管身子坐著,可是心思卻在胡亂飄飛。昨天晚上他們家和她姨媽家一起吃飯,在飯桌上長輩們對她和她表弟馬六甲自然免不了一通教誨與問詢。
話題一說開,自然而然地就說到了市委組織部幹部一科副科長張勁松。言辭之中,覃玉豔對張勁松頗為崇拜,而馬六甲在開發區工作,對於張勁松的事蹟也不陌生。兩姐弟就在飯桌上討論起了張勁松來,討論來討論去,馬六甲就開玩笑似的說姐姐在市委組織部,手掌幹部人事大權,什麼時候也跟開發區的領導打個招呼,把自己從服務辦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