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四十多歲,才見了這樣個伶俐俊俏、追魂奪命、愛殺人的一位小堂客。你陪公子隨喜隨喜去,也是春風一度。」如玉道:「承老兄盛情,只是弟孝眼未滿,不敢做非禮的事。」苗禿笑向如玉道:「你也不必太攏�t了。既然有他兩個令妹在這裡,我們就暫時坐坐何妨?」
蕭麻子笑道:「你這禿奴才,又說起其諸異乎人的話來了!」
如玉卻不過,只得同去走走。到堡內西頭,才是鄭三的住處。瞧了瞧,都是磚瓦房子,坐枺��韉拈T樓。三人揖讓人去。
鄭三迎接出來,到如玉、苗三前請安;又問明姓氏。地方,讓到北庭上坐。如玉到庭內,見枺�韝饔卸�浚煌ブ虛g放著八把大漆椅;正面一張大黑漆條桌,桌子中間敓е�粋€大駝骨壽星;枺�呌腥�唣N高一個大耍�嘔ㄆ浚晃鬟呉粋€大白磁碟,盤內放著些泥桃泥蘋果之類;上面掛著一面牌,都用五色紙鑲著邊兒,中間四個大紫紅字是「耍麡螄刪場梗慌葡聮熘�僮訄D畫一軸;兩傍貼著對聯一副,上寫道:室貯金鐵十二,門迎朱履三千。
三人坐定,只聽得屏後有笑語之聲。轉身後面,走出個婦人來,身穿元青紗氅,內襯細夏布大衫,葛紗裙兒。五短身材,紫紅色麵皮;五官兒到也端正,只是上嘴唇太厚些;到纏了一雙小腳,大紅緞鞋上繡著跳梁四季花兒。走到庭中間,笑著說道:「與二位爺磕頭。」說著,將身子往下彎了彎,忙的苗禿子連忙扶住道:「快請坐,勞碌著了,到了不得。」婦人就坐在蕭麻子肩下,問瞭如玉並苗禿的姓氏。如玉道:「你的大號,就是金鐘兒麼?」婦人道:「那是我妹子。我叫玉磐。」蕭麻子道:「怎麼不見他出來?」玉磐兒道:「他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快,此時還洠в釁穡�俅�粫�芮槭帳傲順鰜懟!故捖樽擁潰骸復藭r還未起,必定是昨晚著人家棒傷了。」玉磐兒笑道:「你真是瞎說!這幾天鬼也洠б妭€來。」蕭麻子道:「你休謊我。
我是秦鏡高懸,無微不照。」苗禿道:「這是你的家務事,你心上自然明白。」蕭麻子道:「你若欣羨這條路兒,你就入了行罷。他家中正少個打雜的使用。」
正說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廝托出一盤茶來。玉磐兒先送如玉,次送苗禿,自己取了一杯坐下。蕭麻子道:「你這小奴才,到我跟前就不送了。我也洠в褘e的法兒,我只用尋些發大來遲的好春藥,再吃上一二錢人參,「將你三嬸子按倒,那就是我出氣的時候了。」玉磐兒恰待回言,苗禿道:「玉姐,你不必和他較論,都交在我身上。他按倒你嬸子,我就摟住他姑娘。咱們是冤各有主,債各有頭。」蕭麻子笑罵道:「這奴小廝,真是狗期裡拉出來的,說的都是狁舐(?巴)兒話。」
四人正在說笑中間,覺得一陣異香吹入鼻孔中來。少刻,見屏風後又出來個婦人,年紀不過二十歲上下,身穿紅青亮紗氅兒,內襯著魚白紗大衫;血牙色紗裙子,鑲著青紗邊兒;頭上挽著個盤蛇發卷,中間貫著條白玉石簪兒;鬢邊插著一朵鮮紅大石榴花;週週正正極小的一雙腳,穿著寶耍�諌漢L幕ㄐ�婚L挑身材;瓜子粉白麵皮,臉上有幾個碎麻子兒;骨格兒甚是俊俏;眉稍眼底,大有風情。看來是個極聰明的人。入的門來,先將如玉和苗禿上下一看,於是笑嘻嘻的,先走到如玉面前,說道:「你老好!我不磕頭罷?」如玉連忙站起道:「請坐!
「苗禿介面道:「不敢當,不敢當!」然後又向苗禿虛讓了一句,裊裊娜娜的坐在玉磐兒肩下。蕭一麻子將如玉的家世表揚。
金鐘兒聽了滿面上都是笑容,只因如玉少年清俊,舉動風流,又是大家公子,心上甚是動情,眼中就暗用出許多套索擒拿。
如玉是個久走嫖行的人,差不多的婦女,最難上他的眼,不意被這金鐘兒語言眉目就混住了,從午間坐到日色大西,還不動身。急得張華和車伕走出走入,在如玉面前站了幾次,又不敢催促;與苗禿子不住的遞眼色,苗禿又是隨緣度日的人,他且樂修次活了一刻是一刻,那裡肯言語?蕭麻子推故淨手,走出來向鄭三道:「溫公子這個雛兒,也還充得去。銀錢雖多的洠в校�抑械臇|西物件還多。日色也遲了,你與他隨便收拾幾樣菜兒,我替你留下他罷。將來若殺不出血,我打發他走路,纏絞不住你。」鄭三道:「我見他穿著孝服,萬一留不住,豈不白費酒飯?」蕭麻用扇股在鄭三頭上打了一下道:「你這老亡八,真是一毛不拔!就算上留不住,與你兩個孩子們吃吃,他們也好有心與你弄錢。」苗禿在背後插嘴道:「就與你吃些兒也好。」三人都笑了。蕭麻子道:「你這禿小,不知什麼時候就悄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