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柯寒審案的眾人議論紛紛。
有人說這做燒餅的太多疑了,見毛就是鴨子,有點小題大做了,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沒必要這般計較!
有人說這年頭,說不準就真的有什麼事情了呢。
這時,又有一個大嬸也湊過來,朝柯寒一個鞠躬,認真地說道:“我也看過那個經常到那燒餅店討吃的乞丐的,他和兩個陌生人爭執過,那天好像是十六號,對,天好著呢,那天正好是我家婆婆的六十大壽,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我是到河邊洗衣服的,看見橋洞口,那個乞丐被人扭著,好像說我不去什麼的,也不太聽得清。我們這的風俗是要分享壽麵的,等到了晚上,我家婆婆吩咐我們也要端一碗給那乞丐,去了,卻不見了那個乞丐了,只是,他的破衣服、破席子以及打狗棒和破瓷碗盆啥的都還在,我們就把他的碗拿到河邊洗刷了一下,再將壽麵倒在他的碗裡,之後就回家了。可後來一連幾天,不見了那個乞丐的蹤跡,倒是我們倒給他的壽麵卻被野貓吃了,這事也沒敢跟婆婆講,這壽麵被野畜生吃了,總歸讓人不舒服的呢”
鄉民們聽了,都和善的一笑,隨後又都沉默了。
“十六號?你確定是十六號嗎?”柯寒認真地聽完後問大嬸。
“是的,我確定就是那天,我婆婆的生日我記得清清楚楚的呢!”大嬸毫不猶豫地答道。
“魏老伯,你仔細想想,你家兒子失蹤的那天是幾號?”柯寒問那個老者時,特地走過去攙扶了一把,讓那老者感動不已。
魏老伯流著淚道:“我記得十四號那天下雨了,在家歇了一天。第二天,天還未放晴,實在覺得閒得慌,便在家補網的,本來都是晴天曬網補網嘛,可做慣了事情的,歇不下啊,老想著要賺好娶媳婦的錢,不敢耽擱的呢。不知怎的,突然發燒,渾身脹痛,我那兒子也急得不行,請來郎中,為我抓了些藥。次日一早,他燒好早飯,還餵我吃了藥,叮囑我好好歇著,看我吃了藥後,就出漁了沒想到啊,竟然是”
老伯傷心欲絕,說不下去了。
“這麼一算,也是十六號啊?”柯寒心頭一緊,轉身走到案前,他扶正了烏紗帽,抖一抖衣袖,再將驚堂木一拍,喊道,“來人!”
馬常發就站在一旁,聽了老爺的叫喚,連忙將拳一抱,舉於眉前,躬身道:“有!”
“馬大帥聽令,速去‘天然居’,將老闆請來,老爺我有事諮詢,不得有誤!”柯寒下令道,又怕馬大帥誤會,便有囉嗦了一遍,“是請來!”
馬常發聲如洪鐘,爽朗地應答道:“得令,末將去也!”
——“天然居”雖小,但絕對是個雅靜別緻的所在,二層小樓簡簡單單的立於街口,迎面可見,門楣上橫著一塊牌匾,匾上用隸書寫著“客上天然居”!
馬常發嘆道:“原來這裡叫‘天雅居’的,沒想到,自己不再巡檢了,就連這條街的一點點變化也不太清楚了!不過,現在的‘天然居’還真的就比以前的乾淨敞亮多了!看來這家店老闆還真花了一點心思的!”
馬常發一邊想著這事,一邊仰頭瞅著牌匾,他也是認識幾個漢字的,就小聲唸了一遍,誰知,招徠客人的小二多事,隨口對馬常發說道:“嘿嘿,客官,你試著倒過來唸一遍看看。”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馬常發這個粗人看了,也不由得一聲驚歎,“真是絕妙至極啊!”
原本想要耍耍威風、豪放一點行事的,可在看了人家的一塊很牛掰的牌匾之後,馬常發就改變了主意(他也還是比較尊重文化人的),客氣地問那小二道:“請問,貴店的老闆在嗎?我是縣衙的佐官巡檢馬常發,縣太爺有事煩請老闆過去一趟!”
“哎呀呀,原來是官差大爺,失敬、失敬了!”小二陪著笑,將馬常發讓進大廳,趕緊搬來一張椅子,取下搭在肩上的毛巾,使勁地撣已經很乾淨的椅子,惶恐地道,“差大爺請坐稍等片刻,我家老爺剛剛溜達出去了。”
這邊正說著話,外面就進來一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胖子,拎著一把木劍,很熟絡地跨進門檻。
馬常發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胖子,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了,正迥異間,就聽小二恭敬地喊道:“哦,老爺晨練回來了?這位差大爺有事找您吶。”
“哦?”那人感到訝異,將木劍放到八仙桌上,定定地笑道,“難道咱這小小的‘天然居’也惹上什麼官司了?與官府打交道,還真是大姑娘上轎子頭一回啊!”
“在下淮縣佐官巡檢馬常發,奉縣太爺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