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下。
這是個好方法,但是,這就是賣官鬻爵,臺諫官員要是站在另一個角度彈劾起來,那大家就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下場。
其實,在魏忠賢的時候,賣官鬻爵那都已經和菜市場上的羅卜白菜一樣按斤論兩,不過那叫潛規則,你現在堂而皇之的說出來,那就是大罪過,雖然這是辦正事,辦正事就更不行了。
負責臺諫的提刑按察使司官員想要站起,大家一見都有了失望之色,那官員左右看看,突然想到,這可是唯一一個能保米脂不失的法子了,對於米脂存亡大事,自己也是有監察不利的錯處,而相對於徵募鄉勇這個賣官鬻爵的事情,還是先壓下米脂的事情再說吧,想到這了,又坐回位置,閉目養神做神遊物外狀了。
一見那御史如此破天荒的沒跳出來攪局,大家這才長出一口氣。
於是這事就這樣決定了,延安派出一個光桿副總兵,讓錢師爺協同,到米脂周邊徵募鄉勇,準備給圍攻的杆子盟軍來個裡應外合,一舉蕩平。
同時對錢師爺獻策有功,嶽和聲當場給以褒獎,超升錢同錢與光,巡撫衙門贊畫,授七品,報備兵部。
這下錢師爺,不是,現在開始是錢贊畫了,從白身布衣一躍而成七品官吏,再也不能矜持,撲通跪倒,已經感激涕零了。
打發走錢贊畫,嶽和聲和徐知府一對眼光,心有靈犀,下一步,就是怎麼樣在戰事肖平之前,隱瞞下這潑天的禍事。
自己這些人都是欺上瞞下,總是上報天下太平瞞下這多時,怎知現在卻出了這麼大的禍端,一個欺瞞朝廷,治下無能的罪過是跑不了的了。
這錦衣衛上報本皇帝各地情狀,就是本職之內,錦衣衛無事找事,死死的釘死了這些官員,現在,就是這一會的功夫,錦衣衛羅織個十幾二十件大罪都是完全可能的了,這不是上趕著送人家功勞,壞了自己和大家的前程?所以先擺平了這千戶才是正經,待賊人散去,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運作的手段勾當了。
嶽和聲轉過身,對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錦衣衛千戶深施一禮道:“有一事還要大人擔待。”嶽和聲馬上低聲下氣的對那千戶道。
“大人請說。”那千戶歷經官場久已,知道戲肉來了,當下笑著問道。
“只是這次希望大人不要上報皇上才好,我帶這滿屋子的文武拜託您啦。”那嶽和聲扭捏一番,說出原委,說著一拜到地,並在千戶大人攙扶的時候順勢把一張禮單塞在千戶大人手裡,那正是張縣令給的那個,很豐厚,很實在。
“巡撫大人客氣,我等既然在您的治下,當然與各位大人同氣連枝,我也不想把同僚都開罪了,這也與我無好處,這事情可大可小,我會盡力遮掩。”說話的時候,順手把那禮單順到了袖口裡,捏著這禮單的厚薄就知道禮單的份量,這可是最後自己的額外收入了,也好分給那些兄弟們將養家小。
“謝謝大人。”只要能夠遮掩下就是萬事大吉的事情,嶽和聲長出了口氣,不由的暗自擦了把冷汗。大堂裡也是一片出氣之聲。
“但是。”千戶大人話鋒一轉,皺眉道。
眾人心裡一沉,剛出的一口氣竟然收不回來,各個憋的臉色發青,心道要壞,都緊張的看向那錦衣衛千戶。
“但這幾萬流民攻打縣城的事情是隱瞞不下去的,雖然我能極力遮掩,但還有御史言官,一個不好就被動了。”
“大人說的是啊,這可如何是好?”被這樣一提,大家都感覺這的確是個棘手的事情,御史交頭接耳滿臉恐慌了。
千戶說的對,御史言官也是沒事找事的主,無事還要風聞言事討皇帝歡心呢,那監察御史官階不高,但都是文人,那就不如這些軍漢好應付了,文人相傾,撕咬起來那可比動刀子還要殘酷萬分呢,這天大的事情是紙包不住火的,這下嶽和聲也沒了主意。
看看一個個臉色發白的傢伙,那千戶卻是噁心的要吐,這陝西大地上的十幾萬的流民雖然有天災作祟,但更是你們這些所謂一心為國為民做的孽,可惜皇上大多生長深宮,都被你們那些雲裡霧裡花團錦簇的狗屁摺子給矇蔽了,一年朝廷規定的那些賦稅錢糧徭役哪裡就是真的可以逼死人的,還不是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幾十幾百倍的加上去才搞成這樣?
但痛恨歸痛恨,現在自身難保,還要這些腌臢傢伙手下留情,還是儘量的給他們知會下辦法吧,也算是個人情,也算是個把柄。
“我看不如這樣,我們找個替罪羊來給大家頂缸,死一個人總比死大家好。”千戶慢條斯理的斜著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