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下呂世護衛朱鐵也看到房上有變,一見自己家主遇險,當時嗔目欲裂,大喊一聲:“休要傷了我家先生。”揮舞手中大鐵錘,就要蹬梯救援,院子裡不沾泥的親兵也反應過來,立刻抽出刀槍,呼喊著就要阻擋朱鐵攀爬上房,但朱鐵力大錘沉,雖然不欲取誰性命,但幾下之間,就砸飛了那幾個守護梯子的不沾泥親兵的兵器,然後用巨大的身子撞開眾人,飛身上房,那些不沾泥的親兵亡魂皆冒,吶喊著撲向那架梯子,朱鐵其他兄弟見狀,也吶喊著,揮舞著刀槍衝上,不要命的將梯子死死護住,與那些不沾泥的親信展開廝殺,給朱鐵救援呂世爭取時間,一時間房上放下打做一團,眼看著一場內部的血腥就要血腥上演,正危機時候,就聽房上不沾泥沉聲道及時喊道:“收了刀槍,退下。”
聲音不大,但自然有股威勢,不沾泥的親信聞聽,當下不再向前,但是卻沒有人收了刀槍,只是用刀槍逼住呂世和他房下的兄弟們。
那朱鐵卻不管不顧,用肩膀撞開攔路的杆子,幾個大步奔到呂世身後,用高大的身形擋住呂世,手握大鐵錘,緊張的戒備著那些杆子。
不沾泥靜靜的看著雙眼血紅,滿臉是淚的呂世,失望的搖搖頭。
“下令,撤兵。”呂世緊了緊手中的寶劍,再次在牙縫了說出自己的要求。
不沾泥就那麼一臉淡漠的看著呂世,好一陣,輕輕的搖搖頭,用手淡然的撥開呂世的寶劍,然後長嘆一聲,開聲道:“鳴金,收兵。”
一個親兵得令,如蒙大赦般跑到房前大聲喊道:“盟主有令,收兵——”
房下戰鼓突然沉寂,然後是一陣悅耳的銅鑼山響,有杆子騎兵往來賓士,在馬上高呼:“收兵嘍——收兵嘍——”
那些正在飛蛾般前仆後繼的老弱杆子,如同聞聽閻王赦免的詔書,迴轉身就跑,城牆之上的籤丁卻依舊把一排排羽箭追著撤退的老弱射下,陣前又有一批批老弱倒在即將結束的殺戮之中,成為這天地間的一個個冤魂縈繞。
還有沒死的在血泊裡掙扎的傷者,無助的伸出手臂,希望同伴能停下腳步帶自己一起回去,但沒有人理會,之能那樣眼睜睜的看著一隻只骯髒的腳從自己身邊跑過,那些人就這樣慢慢的在哀號聲中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戰場何其殘酷,但也是何其無奈?
噹啷一聲,呂世手中的寶劍落地,呂世沒有去看,只是踉蹌走向房頂女牆,張著一雙淚眼,揪心的看著那遠遠戰場上滿地的屍骸,掙扎的傷者。嘴裡無意義的重複著:“為什麼,為什麼,本來可以不這樣的,可以的。”
這時候,一隻手,搭上了呂世的肩頭,那手是那樣的柔弱溫暖,呂世沒有回頭,他知道,那是春蘭的手。
又一隻手也搭在了他的肩頭,那麼的冰冷,那手心裡,透漏的是深深的寒意。
呂世轉頭,看到是是不沾泥那張冷漠但卻含著一絲憐憫的臉,對,就是冷漠與一絲憐憫攪合在一起的臉。
冷漠是因為他的命令和預知的結果,憐憫,不是為戰場上死傷累累的袍澤還有那震天的哀嚎哭叫。這一抹憐憫是為呂世展現的。
呂世沒有詰問,就那麼仔細的看著這原本應該是熟悉敬佩的,但現在已經變得陌生的臉。
“收起你的菩薩心腸吧。”好一陣,不沾泥小聲但卻分外堅定的道。
“為什麼你不按照我們商量好的攻城辦法辦?”
“你的辦法雖然好,但對於我們來說,不可取。
“為什麼”
“因為你的辦法不合乎我們生存的規矩法則”
“你們?”
“對,不是我,是我們,你可以現在就去問問那些趕回來的首領,問問他們可曾對於我的這個辦法有半點怨恨?”
呂世轉過頭,望向房下幾十匹紛紛奔來的戰馬,戰馬上都是那些會盟的杆子首領。
那些首領在房下紛紛圈住戰馬,然後在馬上轉著圈子,都臉朝向房頂的不沾泥,大聲的問道:“盟主,攻擊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停止啦?”
“是啊,只要在有半刻種,就能基本消耗掉了官軍的滾木礌石,只要半刻鐘,就能填平那城壕,現在好了,又給了官軍收集上運的機會了,這次算是白費了。”另一個首領說道,臉色更是一片可惜。
“盟主,如果不撤兵,再堅持一會,青壯就可以上去了,說不定日落時候我們就可以在城裡享福了,這是怎麼指揮的啊?”一個杆子滿臉的責問與不甘。
“看到了嗎?你的辦法雖然好,但我的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