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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牛山全部人馬靜悄悄的整頓完畢,就等著一聲令下開始突圍。
時間緊迫刻不容緩,趙大海那裡只是不到一千的兄弟卻頂著二萬的官軍,絕對不能再耽誤了。
過天星來到呂世的面前,拉住呂世的手,只是盯著看,左看右看,然後使勁的搖動了兩下,一甩大氅大步走到隊前,飛身上馬,將腰間的馬刀慢慢的抽出,在黑暗裡再次看遍老營,看遍呂世,對著被十幾個兄弟保護在中間的陳策點點頭,對跟在身後的兄弟堅定的道:“出發。”
前面的兄弟搬開已經被官軍炮火打的千瘡百孔的鹿柵,一群槍兵突然押解著白天俘虜的五百官軍籤丁衝出大門。
呂世一愣,按照原先的規定,這些俘虜是要被丟棄在這個小丘之上的,怎麼——突然想到了什麼,發聲要喊,緊緊跟在身後的趙興一把拉住,焦急的道:“都到了這個時候,軍師就讓他們任性去做吧,要不死的就是我們這萬千百姓啊。”
呂世只有跺腳,但也說不出什麼。
那些俘虜突然被放出,心中大喜過望,原本以為自己被賊人俘虜,那就是死路一條,但是,這些賊人只是用人看管,卻不屠戮,這時候那賊人的大王突然說要放自己等下山,沒有糧食養活自己,當時發一聲喊抱頭衝出這可能的地獄,哪裡還管其他,他們就知道,再不跑,那些二桿子說了,要殺了他們就食。
死靜一樣的黑夜突然幾百人發一聲喊,真的是驚天動地,對面官軍大營立刻轟動起來,戰鼓聲,報警的銅鑼聲,官軍的斥罵聲,籤丁的哭喊聲咒罵聲響成一片。
面對黑虎軍衝擊的方向,立刻組成了一道道完整的火器防線。
但是在黑暗裡,他們看不清對面的敵人,只看見黑壓壓的人頭潮水一樣的衝來,身後的把總千總大聲呼喊:“穩住,穩住,準備——”
“別開槍,別開槍,我們是延長籤丁,我們是延長籤丁——”
“別放箭,別放箭,我們是宜川軍戶,我們是官軍——”
這突然的變故,一下子弄蒙了包圍的官軍,怎麼突然對面的卻是自己的人馬?對面不應該是賊人嗎?
就在這片刻的猶豫裡,那些亂哄哄潮水一樣的人群已經接近百步。
這時候,負責這南段防務的參將將軍猛的想起,白天被賊人俘虜的兄弟,這是賊人驅趕自己兄弟為他們衝陣啊。
“放槍,放槍,對面是賊人,賊人突圍啦。”一面喊著,一面拳打腳踢那些不知所措的官軍火統和弓弩兵。
但那些火統兵與弓弩兵依舊左顧右盼惶惶失措,開槍放箭?可前面是自己的袍澤兄弟啊。
那個參將可真的急了,就這一會,那些人馬已經衝進五十步了,都可以看到那些亂軍後面高大的騎兵和他們手中雪亮的馬刀長槍啦。
在不行動一切都晚啦。
於是那個參將對著身前一個猶猶豫豫的弓箭兵大喊道:“放箭。”
“可是——啊——”
還沒等那兄弟說完,那參將已經一刀剁翻了他,然後紅著眼睛大聲喊道:“再不放箭以通賊論處。
鮮血和慘叫驚醒了這些兵丁,立刻一個火統兵點燃了火繩,片刻後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那火統前閃耀一下耀眼的死神之花,槍膛裡一道火紅的線條飛出,一下就扎進正跑的歡的籤丁胸膛裡。
那籤丁正為自己能幸運的逃離狼窩慶幸,下山來拼命奔跑,一面奔跑也知道對面的兄弟會誤傷,就一面扯開嗓子呼喊,等跑到自己袍澤不遠,自己的家就在眼前的時候,一聲槍響,一顆熾熱的彈丸隱沒在了自己的胸膛裡,他不相信的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袍澤在一道道火光裡閉著的眼睛,就那麼不甘心的撲到在快要到家的路上。
一聲槍響,立刻就奏響了死亡的戰爭序曲,立刻在官軍與俘虜之間,一排排火光伴隨著巨大的轟鳴,剎那間就放倒了一排袍澤。
弓弩手更是不斷將尖嘯的利箭如飛蝗一般潑出,一排排,一層層的好像無休無止。
第一排的火統兵放空了手中的火統,立刻丟到地上,接過身後兄弟遞上來的裝填好的火統,再次點燃放響,軍官手中的三眼火統更是打的連珠般的響,每一聲響都有一條生命丟在這冰冷的大地上,但慢慢的大地不再冰冷而變得溼熱起來,那不是天氣,那是鮮血溫暖了他。
一陣陣打擊讓所有的俘虜知道了,前面是死亡的天譴,回去才是生命的希望,於是,發一聲喊轉身回跑。
但是,回身也是死亡的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