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3 / 4)

小說:新石頭記 作者:絢爛冬季

:“方才不是老爺超生,小的十個腦袋,也不洋大人殺的。小的這裡預備一杯水酒,聊表敬意,務乞老爺賞個光,將來倚靠老爺的時候多著呢。”寶玉再三要走,怎禁得他夫妻兩個攔住苦留,只坐下,看著他們忙忙碌碌的,調開桌椅,擉上一桌子的雞鵝魚肉。夫妻兩個,輪流敬酒。寶玉心中暗暗好笑,不想我今日得了這麼個奇遇。可笑前日要殺毛子的也是他們,今日懼怕洋大人的也是他們。今日,我和那洋人答了兩句話,他們便這樣恭敬起來,要在前幾天頭裡,就是二毛子了。

正在這裡想著,忽然聽得門外有人喊道:“王威兒,快來,快來,大人到了。”王威兒往外就跑,這裡只剩了寶玉和那婦人兩個。那婦人又斟上酒來,手遞到寶唇邊,斜溜著一雙眼睛說道:“老爺請乾了這一杯。”寶玉暗想道:“罷了,怎麼鬧出這個樣子來,呷了半杯,便推醉了,伏在桌子上假寐。那婦人取過那半杯殘酒喝了。推寶玉道:“老爺醒來,怎麼就醉了?”寶玉不答,只裝睡著。那婦人彎下腰,把寶玉伏在桌上,便道:“怎樣了?”婦人道:“醉了。”王威兒過來搖了兩下,寶玉仍是不動。威兒便招手叫婦人過去,悄悄的說道:“留下他總是個禍根,不如趁他醉了,結果了他罷!”婦女連忙搖手。

不知寶玉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味蕝園兩番演說 長髮棧一夕清談

卻說王威兒到底是狼子野心,看見寶玉醉了,便和妻子商量,要結果了寶玉性命。婦人連忙搖手道:“人家才饒過了你,你使不饒人家,這個如何使。”王威兒道:“人家才饒過了你,你便不饒人家,這個如何使得。”王威兒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此刻雖是答應了不和洋鬼子說出我根底,知道他出去之後又怎麼?並且他此刻認得我的問口了,還怕他要帶了來呢。”婦人聽說,便不言語,誰知寶玉是裝醉的,他們說的話,雖是低聲,卻早聽見了一大半,暗想:這種人真是野性難馴,一轉眼間,便生了個殺人惡念。我幸而是假醉,倘使真醉了,屺不要遭他毒手。想罷故意久伸起來,打了個咳嗽,吐了口痰,說道:“好渴呀!”婦人聽見,忙過來送上一杯茶,寶玉漱了口,王威兒又過來陪小心。寶玉道:“多謝得狠,酒太多了,不覺失禮。我想起還有一件正經事沒有辦,此刻當真要去了。”王威兒還苦苦挽留,寶玉執意要走,遂辭了出來,尋路回去。

一路上暗想:王威兒種人真是刁惡奸險,喪良無,恥無一不全,看來那班半匪,個個如此的了。只是那執政之人,怎麼居然會信他用他,鬧到這步田地,真是令人不解。此刻雖聽說調了兩廣總督李鴻章來京議和,卻又只不見到。這場禍事,正不知何時方了。又想起王威兒的女人,實在恥可笑。一路上胡思亂想,回到會館裡,悶悶不樂。到了悶極時,便隨意到外面去閒逛。但是每一出去,便看見那些百姓,奴顏婢膝的跪著迎接洋兵,大有“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之概。遇了洋兵歡喜的時候,便一直過了,不去理會他;碰了他們生氣時,反嫌他跪著路,不是一拳,就是一腳,那被打的倒反笑臉相迎。暗想:“這班賤骨頭,從前不消說的,也是要殺二毛子的拳匪了,攪著實在慪氣。又見各國的旗幟,分插在城頭上面,越是覺得不樂,心中倒甚悔走言一次,尋思不如還是出京的妙。

回到會館,便叫了張老頭兒來商量。張老頭兒道:“此刻城裡,算是太平了,外面還是兵荒馬亂的。昨天我還聽見說,兩宮要到山西去,路上走得也狠不太平呢。幸得到了懁來縣,那知縣官出來接駕,辦得好差,這才受用了。此刻那縣官憑空的就升了道臺,跟著老太后和皇上一起往山西去。人家都替那知縣歡喜,依我看來,倒是不升這個官也罷了,只是現成的知縣沒了。跟了皇上到山西,聽聽是好的,須知跟去的多少王爺、中堂大人們,那裡看得見他?倒是在知縣任上,沒事時候,拿百姓來打兩下屁股,兩片地皮快活。”說的寶玉笑了道:“依你說,此刻是走不得的了。”張老頭兒道:“走是何嘗走不得,不過死怕路上不太平罷了。”焙茗在旁邊用手搔著腦梢子道:“你今天早起和我說的,不是說有一個姓有犄角的要來救咱們麼?”寶玉道:“什麼姓有犄角的,你又來胡鬧了。”焙茗道:“是他說的,卻又不是姓牛姓羊,他說是說過了,只是我想不起來。”張老頭兒笑道:“是有的!上海此刻開了一個救濟會,捐了錢,僱了輪船,到天津救那一班避難的人,回南邊去。此刻躲在京裡不能去的南邊老爺們,都盼著他呢。但不知他來不來。這個人聽說也是道臺,姓陸。”焙茗道:“是不是呢!鹿可是有犄角的,我說我總不會記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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