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臥底記者 作者:津股巡覽

呢,滾到現在,有兩個月的租金了。這對於我這個窮要面子的男子漢來說,真是一件難堪的事兒。此時,我又能上哪兒去弄錢呢?

看到那些同住一樓的人都按時交房租,惟有我一個人遲遲不敢上前。為了躲避房東討債,在交房租的那天,我一大早就跑到了外面,又故意拖到晚上11時後才回來。第二天天剛亮,雖然我困得要命,還想倒在床上多睡一會兒,但因為害怕那個胖房東向我討債,一大早就強忍著連天的呵欠,趁他們還沒有起床時,趕緊溜出門去。

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正月十五這天晚上,儘管我回來得老晚,但剛一進門,那個胖嘟嘟的女房東就和她兒子把我堵在了門口。聽到他們的敲門聲,我滿面大窘,但此時又處可躲藏,只能硬著頭皮,滿面訕笑地開了門,紅著臉告訴他們:現在沒有錢,能不能等到下個月一起付女房東立即粗著嗓門叫喊開了:“啊呀,我說你這是怎麼搞的麼?上個月就欠了我的房租,怎麼這個月還要拖著不給呀?這可不行,你今天就得付”橫在在她身邊的那個又白又肥、肥得像廣州動物園裡頭那隻大熊貓一樣的小子,接過他媽的話茬,衝我喝道:“你還是做什麼記者的呢?怎麼窮得連兩個月的房租也還不了呀?你交不起房租就不要再在我家裡住下去了。”“是呀,交不起房租就不要再住這兒了。”那胖女人鼻子哼了聲:“哼,除了我這兒,在廣州這個地方,量你也沒有地方去了!有種你就離開這兒”這母子一句接一句,在我面前聲討了十多分鐘,惹得樓上樓下幾位住戶紛紛探過頭來偷看,窘得我恨不行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最後,見我實在沒錢,那對母子只好悻悻地離開了。臨出門前摞下一句:再等你一週時間,如果沒錢你就得離開這兒

儘管受了一頓奚落,但我卻沒有理由怨別人,我只能怨自己。要是當初自己不隨便跑到外面去流浪,要是不總是想找一家理想的報社,我也許到不了這種地步。哪種工作不養人呢?但是,不管怎麼樣,我決定不再在這兒住下去了。兩個月的房租共600元錢,我是不可能在7天內還清的。反正都是欠著。我以後再還他們。我再也無法容忍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了,無法忍受隨時都可能發生的羞辱!剛才這對母子不是說我沒有地方可去嗎?去他的,我就不相信我真的沒有地方可去!

十五的月亮是滾圓滾圓的,但這個時候,天空上的明亮不屬於我這孤獨之人,不屬於我這落魄之人。月亮被密密麻麻的高樓擋住了,那皎潔的光輝根本照不到我的面前來。仰望明月,我無處團圓,我心中只有孤獨和苦悶。此時十五的月亮屬於別人,連同這個萬家燈火的城市。

我快速尋到外面一個小賣部,給朋友小劉打了一個電話,他此時正在海珠區一家小工廠做保安。我讓他想法幫忙找一個保安的工作。小劉答覆說:這段時間來找工作的人太多,他們單位早就滿員了,工作的事只能等等看,不過可以讓我搬過去與他一起住。我一聽馬上說:好,現在只要能找個住處就行,工作邊走邊看吧。我想今天晚上就過來,你過來接我吧。小劉還真夠義氣,半個小時後,他就騎著腳踏車從海珠區的江南大道趕了過來。

我簡單地清理了一下東西,把我的那些書刊和從部隊帶出來的舊軍裝等有用的物品打包好,拿不動的全當作垃圾扔小房裡。那個女房東和他的兒子不是說我沒有地方去嗎?他們不是嘲笑我除了他家裡就沒有別處住了嗎?我這就走。明天,那一對胖得連路都快走不動的母子突然發現我不辭而別後,心裡也該難受幾天吧——當然只是因為不知上哪兒去找我追討幾百元錢的房租而難受。

當我在小劉的幫助下,用腳踏車推出我的所有家當時,我意識到:我這是在逃債呀?是的,我這是逃債,就像當初的楊白勞在大過年時躲避黃世仁和穆仁智那樣,沒想到我這位流浪記者也在現實生活中扮演了一回“楊白勞”的角色。現在,這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早成為我青春期中的特殊烙印。我當時這樣做,是迫於無奈,是為了尋找一種新的活法。也許,世上再也沒什麼能比一個大男人為躲避幾百元的債務,而在夜深人靜倉皇而逃更丟人的了!

半年後,當我親自把那600元錢還給了房東,並多付她200元作“利息”時,她不好意思地推脫了一會,最後到底還是收下了。當我再三要請她和家人吃頓飯,以表昔日逃債的歉意時,她怎麼也不肯去。在此前,當我打電話告訴這位房東:我不會賴掉那筆賬的,肯定會還,當然還有利息。她忙不迭地說:知道,知道,我就知道當過兵的人是最有出息的。你是文化人,哪會賴這點錢呢?看看,現在你不是省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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