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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2004年3月全國“兩會”在京的召開,人大代表又成為全國人民及全世界關注的焦點。在十年記者生涯中,我曾多次採訪各級的人大代表,其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在山東省濟南市的一宗人命案採訪過程中,56名全國人大代表為一名普通公民的案件多次奔走呼告,並兩次聯名提案。儘管事過多年,但那些人大代表們勇於為民執言仗義的精神,至今令我感慨萬千,激動不已。
那是2001年3月,《工人日報》法治社會部主任吳琰打電話告訴我,山東濟南市有一宗影響較大的案子,多次受到全國人大代表的關注,希望我能去採訪。她還告訴我,報社曾有記者採訪過,其他的幾家中央級媒體也曾派人採訪過,但由於各種原因,此案一直沒能在新聞媒體上公開過。她希望我能對此進行採訪。末了,吳琰還對我說:你在政法圈子裡已是小有名氣了,採訪經驗豐富,態度端正紮實,稿件發表後轉載率也很高,再說調查大案要案,一直都是你的強項,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你去最合適。由於此案涉及公安、法院及檢察院三家司法部門,所以要想採訪此案困難重重。
吳琰是《工人日報》的主任記者,當時為該報新聞週末(後改為法治社會部)主任,是一位在新聞戰線上奮鬥了30多年的老將。她學識豐富,為人熱情而又極為仗義,而且治學態度極為嚴謹,曾與副主任石思述共同編髮了無數好新聞,他們編的稿子曾多次榮獲過全國多項新聞大獎。2000年初,當時我剛從魯院出來不久,她聽到別人介紹了我在南方的新聞經歷後,毫不顧忌我只是一個流浪記者而頻頻向我約稿,要我為她主持的“新聞週末”寫些有分量的頭條。從那時起,我先後在該報的頭版發表了《誰剝奪了他們的居住權》、《他殺了人,遊戲機殺了他》、《只能忍心看著負心郎逍遙法外?——一位弱女子的艱難訴訟之路》、《365名小學生狀告浙江省環保局》、《中國戒毒有新招》等20多篇獨家通迅,而且大多數被國內其他報紙轉載,在讀者和社會各界中反響也不錯。由於這樣的工作關係,我與吳琰和石思述結下了很深厚的友誼,吳琰在工作和採訪中更是給予了我許多幫助。有時,他們的人手不夠,常常會要求我出馬幫忙採訪寫稿;對於一些別人做不到的重、特大報道,或是一些敏感的新聞題材,她也會讓我去做。比如像現在的這宗命案的採訪。
我聽她介紹了此案的有關情況後,當即表示願意採訪。在我臨走時,吳琰還是顯出了很多的顧慮,她再三交待我,如果採訪不順利,就算了;如果在採訪時發生什麼意外,就趕緊給她聯絡,她會出馬救我的。由於此案發生已有好幾年,時間跨度大,加上此案已從公安到了法院,又從法院到了檢察院,案情錯綜複雜,撲朔迷離,難度很大,阻力更會大。最好能深入各地,對此案的過程進行紮實的採訪。臨出發的那天,她問我:一路你可要注意安全呀,七天時間夠不夠?我說:你放心吧,不管多麼複雜的案子,我最多也只用三五天時間,七天太長了。
一位年僅24歲的帥小夥,因去女友家玩,竟被人活活打死!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含恨死去,其死因疑團重重,結果引起了數十名全國人大代表奔波三年,兩次向全國人代會提請複議。但此案一直還是沒有一個結果。第二天上午,我坐上了開往濟南的特快列車,晚上9時許到達了濟南。為了趕時間,我找了一個招待所住下後,當即與當事人取得了聯絡。當事人叫靳士讓,是濟南市重型汽車集團的退休工人。老人拿著一大疊材料,哭泣著向我訴說了事情的經過:
1998年1月13日,下午4點鐘,靳士讓忐忑不安地趕到商河縣兒子的女友孫桂花家,尋長兩天未歸的兒子,才獲知年僅24歲的兒子靳偉光已於前日被人打死。驚悉這可怕的噩耗,老年喪子的靳士讓當即暈倒在地。隨後,悲痛欲絕的老人趕往案發地龍桑寺鎮派出所瞭解情況。據對方稱,1月11日,靳偉光來到龍桑寺鎮龍桑酒樓探望在此打工的女友孫桂花。當晚,靳與村民姜贊亮等人在酒店喝酒,其間姜邀請靳去其家做客,飯後老闆娘讓靳去姜家住宿。誰知靳偉光來到姜家後不久,兩人不知何故發生了口角,繼而動手打了起來。姜遂衝到門口大喊:“我家裡有賊,快來人呀!快來抓賊!這惡賊還敢動手打人呀,大家快來打賊呀”在姜的大聲呼喚聲中,十幾個不知真相的村民手持棍棒,聞聲趕來,圍住驚惶失措的靳偉光毆打,將他打翻在地上後,又將他扭送到附近的派出所。派出所當即對他進行了訊問,沒想到,到了第二天凌晨,好端端的靳偉光卻突然神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