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是大鬍子,戴眼鏡,”她滔滔不絕地說,“總之,全是封、資、修的書。你讀了有什麼好處?小心中毒。”
我望著她激動的神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我有什麼好說的呢,她是小隊長,又是班上的活動積極分子,還在聽團課,爭取入團。我當著她的面把書合上了,封面是豎排的五個大字《柔石小說選》。
我想她看到書的封面,大約會感到自己說錯了。但她不,她還在說:“再這樣讀下去,你就永遠不會進步!”
我不願再搭理她了。柔石的那張肖像,戴著一副眼鏡,長長的稀疏的頭髮往後梳得整整齊齊,這是他年輕的生命旅程中留下的不多的幾張照片之一。是的,我蠻可以站起來重新翻開書大聲對她說:“你再仔細看看這是誰!”但我沒這麼做,因為我還借了另外幾本書,留著大鬍子的托爾斯泰,留著小鬍子的高爾基,禿頂的岡察洛夫,臉色憂鬱的陀思妥也夫斯基在她的眼裡,這些人全是外國佬,讀他們的書,就會中毒。
我把書塞進了抽屜,離座走開了。
我以為躲開她,事情就完了。事實卻不是這樣,當我讀完這些書,去圖書館歸還,並且又開出一批書單遞進去的時候,圖書館管理員只遞給了我兩本書,並且說:“不要借那些書了,你就讀這兩本吧。”
我一看他遞給我的兩本書,一本是《把一切獻給黨》,另一本是《老共青團員》。
我愕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