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是明白道理地人,不會小肚雞腸的。”徐珍珍大度地擺了擺手。
“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氣的,打是親罵是愛嗎!”吳銘又恢復了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態,弄得徐珍珍哭笑不得,輕啐了一口。
“八路軍的人,我去問問他們,為什麼要軟禁我們?”多蘿西突然發現孟慶時和章葆娟走進了院子,立刻氣呼呼地說道。
“停,別去,我的小祖宗。”吳銘急忙攔住了她,“他們不過是個小兵,你這不是難為他們嗎?冷靜,一定要冷靜。”
“各位吃、住有什麼不便之處,請儘管對葆娟說。”孟慶時走過來,笑著對吳銘等人說道:“我們根據地條件艱苦,但是會盡量滿足各位的要求。”
“屋子裡有老鼠,又肥又大的老鼠。”多蘿西不滿地說道。
孟慶時愣了一下,馬上說道:“我立刻讓人把屋裡仔細檢查一遍,把所有地洞都堵上。”
吳銘撇了撇嘴,仰臉望天,強忍著不笑出來,在這麼艱苦的地方,老鼠要麼搬家,要麼骨瘦如柴,哪裡會有又肥又大的傢伙。
徐珍珍見章葆娟面上帶有憂色,不禁問道:“怎麼啦,小學妹,是不是我們的到來讓你們很為難哪?”
“不是,不是。”章娟連忙搖頭否認,“是這樣地,我們想打聽一下,這些學者裡有沒有醫生,精通外科手術的醫生,因為我們有兩個傷員情況很不好,需要馬上手術取出手彈,而我們根據地醫療隊的那位醫生正在別處,明天中午才能趕到。”
“有嗎?”徐珍珍轉頭詢問吳銘,孟慶時和章葆娟則滿臉期望地望著吳銘。
吳銘搖了搖頭,“沒有,這批學者都是耍嘴皮子的,沒有玩刀的。”
孟慶時和章葆娟掩飾不住失望之情,不約而同地嘆了了口氣。
吳銘稍微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如果情況真的很緊急,而且你們相信我的話,我倒是可以去試一試。”
四個人的目光一下子投注在吳銘身上,有驚訝,有詫異,有難以置信。
“那個,我確實是醫科畢業。”吳銘翻了翻眼睛,解釋道:“而且也有那麼點實踐經驗,當然,如果手術出了意外,我是不會負責任的。也就是說,如果硬挺著,他們是十死無生,要是讓我來做手術呢,九死一生,還是有那麼一線生機的。”
孟慶時咧了咧嘴,看了看章葆娟,鄭重地點了點頭,“劉先生,您肯出手,我們便足感大恩,出了意外,我們再不懂事,也不會怪到您的身上。”
“我去拿手術器械,你們稍等我一會兒。”吳銘面無表情,轉身向屋裡走去。
多蘿西眨了眨眼睛,笑著對孟慶時說道:“我是他的助手,是不是可以一起去呀!”
“當然可以。”孟慶時笑著回答道,順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第三卷 不慚世上英,意氣紫霓生 第12章 李副政委
噹啷”,一枚血汙的子彈頭掉進了盤子,吳銘稍稍松合傷口,上藥,打消炎針,然後示意孟慶和躺下來。
孟慶時和傷員頭腳相反躺在床上,吳銘拿出簡易輸血器。帶著針頭的皮管連線在他們靠緊的左右兩臂靜脈上,皮管中間一個三通閥門,閥門上連著注射器。吳銘把閥門通向孟慶時,抽拉針栓,殷紅的鮮血流入注射器,他再轉動閥門,血液便流入傷員體內。
“輸血”在當時是一個比較新鮮的技術,特別是在野戰醫療條件下輸血,是人們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1938年6月,加拿大共產黨員諾爾曼。白求恩才在五臺縣進行了第一次成功的戰地輸血,但直到現在,八路軍的多數醫療還不能熟練地使用這項技術。
看著尚未甦醒的傷員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血色,吳銘長出了一口氣,轉過身,摘下口罩,手套,走出了屋子。
“謝謝您,劉先生。”孟慶時跟著走了出來,臉上略有些蒼白。
“盡人事,聽天命。”吳銘擺了擺手,“他們並沒脫離危險,你現在謝我還太早。”
“您的心意,我們必須表示感謝,這與結果無關。”孟慶時真誠地說道。
吳銘淡淡一笑,轉頭尋找多蘿西,卻看到剛才自告奮勇來當助手的多籮西,現在正坐在不遠處一個輕傷員跟前拿著個小本本在記錄著什麼。那個輕傷員則是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在講述著。
“她是個熱心地美國記者,這是職業習慣。”吳銘微微皺眉,“你們八路軍如果有什麼規矩,或者對於拍照、蒐集材料或訪問談話等有限制的話,還請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