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番言論,本帥茅塞頓開,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辦法沒有?!”在一眾官員嫉妒的眼神中,林風親自走了下來,伸手扶起湯斌。他隨手彈去湯斌身上分浮土,“別緊張,咱們慢慢說。”
湯斌神色激動,雙肩聳動著竟自不停的微微顫抖,他勉強定了定心神,沉聲道,“大帥可知,咱們北地苦寒,冰封之日往往竟達數月之久,況且流民數目鉅萬,所以依靠雜物度命之策若想辦得周全,非詳加籌備不可!”
“對、對、對!”林風拊掌大讚,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湯斌,“老湯說得沒錯,凡事決計不能想當然,民政一道貴在實踐,說是一回事,而做起來則是另外一回事,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老湯你繼續說。”
“是,大帥!”湯斌此刻鎮定了許多,他抬起頭來,微微掙脫了林風的攙扶,依照官場規矩朝堂上官階高過他的官員逐一拱手遜謝,然後侃侃言道,“依卑職之見,若是真要依這個辦法行事,咱們現在所做的第一件事倒不是籌糧,而是搭建草房窩棚!——此事幹系極為重大,咱們漢軍既然下了就地賑濟安撫的決心,哪就勢必得加派人手控制流民,按照這些流民的地域宗族分拆編組,現在城外的這些流民看似雜亂無章,其實並非如此,據湯某所知,這些流民往往都是一鄉一村、一地一縣的集體逃荒,眼下能掌握他們的多是宗族裡的老人,某舉一例:若是咱們漢軍派些不相干的公人衙役去分發糧草野菜,且不論是否貪汙侵佔,就說這些分發下去的野物,到底能有幾分到達流民手中呢?!若是咱們漢軍不重建綱禮倫常,那些強霸之人定會興風作浪欺凌弱小,如此一來,豈不事倍功半?!”
“嘖嘖善哉斯言,先生真國士也!!”林風適時的大拍馬屁,湯斌心花怒放,骨頭頓時輕上幾兩。
“所以,依卑職所見,咱們必須出動大軍,先以糧草誘而惑之,然後將其分拆編組——以三百至五百人為限編組成村莊,幫助搭建勉強棲身的窩棚,然後命其宗族之中素有威望的老人為其首領,以後我漢軍賑濟之物品盡由宗族老人分發處置,如此一來,一則咱們的公人衙役難以貪汙;二則衙門少了很多週轉支出;三則分發之時定然十分公正,老弱之輩可有濟望;四則即使出了岔子,任誰也怪不到咱們頭上,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老人不公,縱有動亂咱們也易於彈壓控制;五則百姓宗族定然欽服,人心盡收,大帥仁義之名定然散播天下——此乃一石數鳥之計也!!!”湯斌臉上不由自主的浮起幾分得意的神色,重新跪倒在地,“此某為大漢謀之,望大帥納之!!”
“強!!!”林風愕然半晌,忽然蹦出一個字,再次扶起湯斌,衷心道,“先生果然大才!”轉頭看著李光地,輕責道,“晉卿不曾盡責,老湯如此見識,你居然任他委身小吏——你為文官之首,這人才簡拔之道,可要多多上心啊!”
李光地微笑道,“孔伯大才,屬下一直依為左右,這些時日主持咱漢軍民生糧秣,也可算是位高權重了,大帥相責,屬下不敢受領!”
其實林風本人對屬下的這個“司庫”職位也沒什麼概念,本來以為只是個倉庫頭兒,聽李光地說得這麼重要,當下也臉上一紅,訕訕的一笑而過,重重的拍了拍湯斌的肩膀,“不管怎樣,反正這個司庫一職也太委屈孔伯了!!”看著感激涕零的湯斌,林風微微沉吟,試探著問道,“孔伯,你是青年才俊,我也是年少高位,所以咱們不興講什麼論資排輩,我現在問你,要是本帥命你主管這一百七十萬流民,你有沒有膽子接下來?!”
湯斌傲然一笑,不卑不亢的對林風行了一個禮,“屬下平生志向是輔佐明主一平天下,非某狂言,這區區百萬流民,屬下也未必放在眼裡!”
“哈哈,居然碰上一個比我更囂張的!”林風大笑著指著湯斌,環顧堂內一眾漢軍官員,“不過我還真就是欣賞你這種人——湯斌聽令——”
湯斌施施然彈了彈衣襟,跪倒在地。
“從今日起,你就是李光地的副手,主管這賑濟一事!”林風收斂笑容,大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下令道,“此事幹系漢軍生死存亡,諸位務必全力以赴!現在我命令:——”
“從今日起,大漢疆域內所有百姓必須在封凍之前全力收集野外樹皮、草根、野菜、草籽等,按戶繳納若干——記得了,不徵糧,只徵草,若有誰膽敢借此盤剝,無論官階高低,一律就地斬殺,無須稟我!”
待文官們領命之後,林風對周培公道,“培公,即可草擬軍令,命令駐宣化趙廣元所部全力配合地方衙門,向草原牧民收購食物,只要能吃的咱們都要:甘甜的牧草、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