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髮型極為怪異,彷彿剛剛剪斷了辮子,頭頂的纓帽是清廷官員模式,但尖角之上卻光禿禿的沒有頂子。遠遠望見林風,他請安道,“甘陝綠營王進寶總兵麾下,騎軍遊擊孫良穎叩見漢王殿下!!!”
“孫將軍免禮!”林風呆了一呆,和汪士榮對視一眼,不禁愕然道,“這個不知將軍來此,有何貴幹?!”
孫良穎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從袖中抽出一個盒子,呈過頭頂,“卑職奉陝西提督張勇張大帥、總兵王將軍之命,呈引投誠!望漢王殿下不棄!!”
近衛軍急忙將小盒接過,呈給林風,林風輕輕抽開,只見裡面竟然只有兩顆大印,不禁抬起頭來,朝汪士榮望去。
汪士榮瞟了一眼,輕聲道,“是陝西提督和總兵的官印!!”
林風恍然,朝孫良穎笑道,“將軍請起,不知王進寶將軍何在?!”
“正在此處督戰,臣出發之時候,王大人言道,今日就拿孛日鐵赤那的項上人頭,作為咱們陝甘綠營的投效之禮!!”孫良穎站起身來,再小心翼翼的請了一個安,微笑著道,“手無尺寸之功,有何面目來見殿下?!”
林風縱聲大笑,走過身去,“王將軍太客氣了,請放心,寡人絕不虧待甘陝綠營的諸位弟兄!!”
正說話間,西北方向忽然塵土飛揚,又是一支大軍開到,一騎如飛而來,在山坡下滾鞍落馬,單膝跪倒,高聲道,“啟稟漢王,騎一軍趙廣元將軍全軍來援——請漢王示下!!”
林風大喜,當即發令道,“傳令第一軍,立即會同近衛第二軍,猛攻蒙古軍大營!!”
連續兩波大軍趕到戰場,前後夾擊之下,準葛爾大軍登時崩潰,林風端著望遠鏡,朝敵軍大營遠遠觀望,葛爾丹的中軍大纛被匆匆卸下,未等營壘失陷,數千騎兵即匆匆策馬狂奔,在大營後方奔出院門,朝後方逃跑。
見此情景,即便是最為堅韌的怯薛軍,也立即四散逃跑,原本就苦苦支撐的防線頃刻稀零星散,數萬蒙古騎兵被瘋狂的漢軍衝成無數支小股部隊,朝各個方向亡命潰逃,蒙古大營烈火熊熊,戰馬四面狂奔,竟然將漢軍的追兵阻隔起來。
“傳令趙廣元,追擊葛爾丹!!”林風伸手召過數名傳令兵,“近衛騎二軍、第五軍、近衛第一軍騎兵旅和”他朝一旁的孫良穎望去,孫良穎急忙躬身低頭,凜然聽命,“和王將軍的弟兄,就地掃蕩潰逃的敵軍!!”
軍令一下,趙廣元部立即分兵繞過烈焰焚天的準葛爾大營,朝葛爾丹奔逃的方向緊緊追擊,而其餘部隊則分散開來,圍剿散亂的潰兵,久戰疲憊之下,蒙古騎兵們不論是從肉體上和精神都已徹底崩潰,不到半個時辰,在漢軍騎兵的威逼之下,除了極少數幸運者逃離戰場之外,剩餘敵軍全數被俘。
“罪臣甘陝王進寶,拜見漢王殿下!!”戰鬥剛剛結束,王進寶未及整頓隊伍,就匆匆前來晉見。
林風仔細的上下打量,這位西北名將身材不高,體魄卻甚為壯健,頜下腮邊生滿了鬍鬚,神態威猛之極,猛一看去,簡直有點象大猩猩,見他下拜,林風急忙走上前去,親手挽他起身,笑道,“將軍太客氣了!!今日大軍來援,助我大破敵軍,又何罪之有?!”
“不敢!漢王殿下威震華夏,蒙殿下不棄,末將能侍奉麾下,實乃三生有幸!!”王進寶順勢起身,低頭抱拳口中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進寶與張大帥不明華夷之辨,竟投效滿人為虎作倀,實罪不可贖,幸有王爺撥亂方正,某等方能幡然悔悟,嗚呼,敢不涕淚與之,乃幸,近聞王師西進,與蠻夷交兵於”
林風啞然失笑,截斷了他的話,打趣道,“我說王將軍,我料這段話你是事先找了師爺作出來的,你說我我猜得對不對?!!”
王進寶大吃一驚,愕然傷望,失聲道,“這您怎麼知道?!”
“都說是猜得嘛!”林風忍不住笑道,一旁眾人亦是臉色通紅,但此刻卻也只能別過臉去苦苦忍住,他朝王進寶笑道,“王將軍,咱們都是帶兵出身,那也就不講什麼場面話,老實說我真的很奇怪,你這麼會突然來這裡投效咱,而且還來得這麼巧?!”
“啟稟漢王,這個事情是在下和張大帥以及各位弟兄一齊商議決定的,絕對不是一時之氣,”王進寶神色坦然,誠懇的道,“當初葛爾丹打進來的時候,咱們甘陝綠營就約定:如果漢王殿下不顧山西、陝西百姓的死活,只顧自己打地盤去攻山東什麼的,那咱們甘陝綠營就投吳三桂或自立為王;而若是殿下帶大軍過來打蒙古人,那咱們就給您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