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3 / 4)

‘教化’麼?聖人不是說什麼干戈戚舞,感動得蠻夷來歸附什麼的”

“咳咳,主公,您別曲解聖人之意,”汪士榮搖搖頭,耐心解釋道“從古到今哪有這種說法?若咱們儒家真這麼軟弱,那漢武帝怎麼會啟用董仲舒?這個仁義嘛,得看天時地利的,譬如匈奴當年兵強馬壯,咱們那時候得講仁義道德,不然這國事必然糜爛,又如朝鮮高麗,昔日唐太宗三攻不下,於是就只好跟他們講仁義了,此外安南等地多煙瘴叢林,進兵不利,也得跟他們講仁義——除了這些,你說當年司馬相如對巴蜀講過仁義沒?而即使以軟弱聞名的宋朝,它可曾對南蠻百越講過仁義?”

“你的意思就是說,本來咱們漢人辦事的方式主要是靠刀槍大炮,如果刀槍大炮不如人家的話,那就只好講‘仁義道德’,吹噓自己愛好和平?!”

“當然如此——這世間哪個王朝不是如此呢?”汪士榮有點奇怪,今天才知道主公對儒家思想的政治見解,平日裡看這個人一貫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怎麼想法這麼迂腐?看著滿臉驚奇疑惑的林風,他決定趁熱打鐵,徹底說服主公拋棄那些莫明其妙的荒唐仁義,“主公大才,昔日一定博覽群書,您想想看,這上下五千年,大漢本來的地盤才有多大?這大江南北原有的民族有多少?原來歷史上威名赫赫的什麼犬戎、中山、滇、巴、山越等都到哪裡去了?若是光講仁義道德,這些人怎麼會都不見了呢?!”

“那依你說,這些人到哪裡去了?!”

“當然是融如漢族了嘛,這裡就說到‘教化’了,”汪士榮嚴肅的道,“聖人所說的教化可不是光憑仁義道德去感動別人,而是先得大動干戈,把別人的軍隊消滅了,再焚滅別族所有文字、器皿、宮室等異端,然後再讓他們說漢語、用漢字,穿漢服,習漢俗,如此數十年之後,誰還不是漢人?!”

林風嚇了一跳,失聲道,“有這種事?哪本書上說的?!”

汪士榮覺得主公雖然善於臨機應變且胸懷博大,但在這個學術方面確實還是大有問題,“呵呵,此類事情於我大漢不利,當然不會讓那些批駁的文章流傳下來,不過觀其典籍,有心者不難一窺奧秘,卑職記得昔日齊國的管子大敗蠻夷,擄獲了大批夷人,先滅其文、再誅其心,然後發散各地看管教化,聖人就曾多方讚歎,稱管仲施政妙極,言若不如此,‘我輩左衽矣’”

“居然是這個意思,”林風拍了拍腦袋,轉頭看著汪士榮,苦笑道,“紀雲啊,我還真沒想到聖人居然是這樣地兇悍。”

“大王差矣,此儒家精義所在,若不如此,這大江黃河、萬里神州,將有多少民族、多少朝廷,白話小說中的那句‘所謂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委實大有道理啊,‘分’是因為朝廷腐敗官逼民反,而‘合’則就是因為我儒家之策深入人心哪”汪士榮滿臉神聖,“主公可知,若是無我儒家此類大一統的主張策論,則今日之神州,亦不知有幾國矣,屆時割據林立、紛亂不休,這天下生靈豈有太平快樂可言?!”

這話雖然很不合口味,但林風想了想,和歐洲比了比,忽然發現這套說法或許還是真的很有道理,不然為什麼面積都差不多的一塊大陸,為什麼發展走向卻大相徑庭?咱們祖先當然不會是傻瓜,不然也不會創造出那麼光輝燦爛的中華文明,看來他們對這個儒家如此推崇,還是有這許多緣由的。

看著皺眉思索的林風,汪士榮心中禁不住有些忐忑,試探著問道,“大王,屬下適才之言可有謬誤?!”

“沒有”林風苦思半天,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和汪士榮生長在不同的時代,這個想法認識當然大為不同——在他所生長的年代,國家貧弱百年,無論做什麼都底氣不足,所以大凡不論什麼政治主張,全部都是唱著仁義的高調,骨子裡總是透著一股“曲線救國”的味兒,而汪士榮的時代漢人雖然忍受了諸般屈辱,但到底時間不長,這個高傲的心態還是保持了下來。

兩人之間最大的區別就在這裡,一個是高傲的強國心態,一個是委屈的弱國心理,抬起偷來對汪士榮笑了笑,大力拍拍他的肩膀,“你沒錯,是我錯了,剛才孤王之所以疑慮,是覺得若是讓出了極北、極西的那些土地,那我林風的罪過可就大了,”他看著滿臉愕然的汪士榮,感慨的道,“孤王現在的處境很像當年的石敬瑭啊,這個幽雲十六州讓是好讓,但日後若要拿回來,那可就難比登天了!”

“可可是”汪士榮有點哭笑不得,“主公,您要是說遼東甚至遼中、遼西臣不敢多言,可那些極北、極西的苦寒之地,原本就不是咱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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