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下,在野外宿營時身邊耳畔時不時響幾聲虎嘯狼嚎,然後隨手一抓摸出條毒蛇來,這種五更驟醒夜半驚魂的感覺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但這些對於正在逃命的林風來說還不算最痛苦,幾千人在雁蕩山轉悠了了幾天之後忽然發現自己陷入了困境——他們迷路了,這個難題倒大出林風意外,因為按照前世武俠小說的說法,象這樣的深山老林裡是肯定有什麼古廟荒村之類神神秘秘的東西,而且一般世外高人也通常喜歡窩在這種地方看看書練練功什麼的,可惜這回林風卻很不走運,大隊人馬走了七、八天之後,居然沒有遭遇到一個類似人工建築物的東西,讓整支部隊陷入了茫然無措的狀態。至此林風深深的恨上了金庸古龍,因為這個致命的誤導很可能讓這支部隊全軍覆沒。
這個難題的解決得益於趙廣元的運氣,因為他在某天探路時抓到了一名本地的山民獵戶,很不巧,這名獵戶當時正在追蹤一隻受傷的豹子,卻不小心撞上了趙廣元的騎兵,於是當即就被以清兵探子的罪名逮捕,一番暴打之後,這個倒黴的獵人委委屈屈的答應帶路,然後報著憤怒而後驚喜的心情提前預支了二十兩銀子的帶路費。
根據對清兵探子(無辜的獵戶)的審訊,林風這才知道其實方向並沒有弄錯,現在部隊已經快要走出雁蕩山了,現在所處的方位正是北雁蕩的餘脈,受溫州府管轄,現在離自己最近的縣城叫臨濟縣,距大隊不過兩百多里。
雖然自己的手下全是精壯的大漢,但經過這麼多天的長途跋涉,現在都已經非常疲憊了,想來若再不找個地方休整,恐怕要不了幾天,這支軍隊就會崩潰,看著這一張張精疲力竭的面孔,林風果斷的下令進攻縣城。
當林風率領兩千多名士兵潛伏在縣城附近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看著這個所謂的“縣城”,林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想不到想不到自己軍事生涯中的攻城處女戰居然奉獻給了這麼一個垃圾的地方,這個城市簡直就是對中華文明築城技術的侮辱。說是縣城,林風倒覺得更象是一個村莊或者鎮子什麼的,土壘的城牆居然還不到三米高,就城市的大小來看估計住滿了也不會超過一萬人,林風本來憂心忡忡想了很多攻城的妙著,看來這根本就不可能用得上。
之後的事情就變得非常簡單,就在城門的那幾個老弱病殘準備關門時,趙廣元帶著他的那二百五十名騎兵直接衝了進去,而縣城內的守軍則非常識相,不做任何抵抗的直接放下了武器,當林風率著大隊步兵進城時整個城市家家關門閉戶,得得的馬蹄踐踏聲在空蕩的街道上顯得異常寂寞,開始還有幾聲狗叫相和,可惜叫了幾聲就嘎然而止,彷彿忽然被什麼人卡住了喉嚨。
攻城戰順利結束,縣城駐軍連官帶兵總共一百零七人全部成為俘虜,整個戰役除了看城門的那幾個老頭受了點驚嚇外沒有任何人受傷。林風率領李二狗等一眾親兵和劉老四王大海諸將大搖大擺的進駐縣衙,縣令則早被趙廣元從床上揪了出來,五花大綁捆得結結實實。
這個縣令是個二十多歲左右的年輕人,此刻穿著月白中衣,髮辮亂糟糟的糾集在腦後,倔強著不肯跪下去。出乎林風的意料,他的表情似乎並不太緊張,也沒有破口大罵“反賊叛逆”什麼的,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注視著林風的眼睛裡彷彿有點驚訝,可當林風和他對視時他馬上移過視線,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有點意思。
林風坐上原本屬於縣令的椅子,一拍驚堂木,笑嘻嘻的問道,“怎麼這麼早就睡覺了?晚上沒安排節目?!”
旁邊的親兵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林風居然會問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那縣令也呆了一呆,“倦了,睡得早!”
“鬆綁、鬆綁!”林風朝親兵揮了揮手,轉過頭笑道,“大人貴姓?!——別站著,坐、坐,請坐,咱們聊聊。”
縣令理了理衣服,把髮辮攏了一把,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不敢,小姓周——周昌,字培公,現任臨濟縣縣令,”他怔怔的注視著林風,忍不住問道,“將軍貴姓?!”
“呵呵,大人客氣了,我姓林,林風,”林風笑嘻嘻的答道,“原來是周縣令,我說培公啊”他忽然好像被火燒了屁股,猛的從椅子跳了起來,不能置信的看著周昌,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就是周培公!!”在他的記憶當中,這個人好像就是康熙的重要大將,曾被委以大軍征伐一方,而且聽說中國的第一幅詳細的全國軍事地圖就是出自此人之手,想不到現在卻在這麼一個小縣裡當縣令。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