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馬車緩緩的朝著西邊駛去。
車廂中,排風坐在一邊,盯著正在閉目的楊延昭,小手緊緊抱著她那白sè提著幾朵綠sè小花的包袱。
現在,排風寧願丟了自己的xìng命,也不願這破舊的包袱有所差錯,因為這裡面有多的銀子,她這一輩,都沒有聽過如此多的銀子。
六公子只是去了一趟變得氣派多的蘭桂齋,便有了銀錢與這馬車,排風雖不懂公子與那蘭桂齋有什麼關係,不過他不說,做侍女的自然也不能開口詢問。
可是為何公子將這些銀子都交由給她保管?排風有些想不明白,她的心一直在噗通著,生怕遺失了一二。
“排風?”
在排風出神之時,一聲輕喚傳來,使得她立馬收了胡亂的思緒,“在,六公子。”
“以後不要喚我六公子了,你我兄妹相待,相依為命。”
沉默了片刻,排風將頭微微低下,聲音低不可聞,“是,公子。”
嘆了口氣,楊延昭也不再多說,繼續閉上眼睛,車廂中,又開始安靜下來。
六天後,府州城。
下了馬車,給了錠碎銀與車伕,楊延昭便帶著排風順著街道一邊慢步而行,幾rì來的調養,肩頭的傷也好了差不多,終於可以不再受疼痛困擾。
排風本yù繼續抱著那小包袱,卻因楊延昭一句太過在意招賊惦記顯得更加的手無足措,結果在後者的幫助下,將包袱反系在了胸前,不過小身板還是蹙著,隱約的護著那包袱。
默不作聲的跟著楊延昭身後,排風jǐng惕的看著往來之客,雖不知道他要去往何處,只是緊緊的隨在其身邊。
穿過幾條街,一座比先前劉府還要氣派幾分的府邸出現在眼前,排風認識上面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折府’。
就是這裡了,再來折府,楊延昭頗有感慨,去年,單騎而來是為了給楊家謀後路,而今rì,再至於此,物是人非,他已被逐出家門。
愣了幾分,楊延昭不禁苦笑,隨即朝著門前走去,“幾位大哥,不知折大人可在府中?”
“我家將軍不在府裡,不過校尉大人剛陪老太君上香回來。”
楊延昭揹著包袱,帶著隨從,有落魄之相,但手中的點鋼槍更不像普通之物,因而守門的侍衛長了個心眼,並沒有直接將他給轟走,以免得罪了與將軍大人有舊之人。
“還勞煩給折校尉通報一聲,代州楊延昭求見。”
聽到代州,那四個守衛皆眼中閃過一絲驚奇,接而一人開門進府,沒多久,一身黑sè束裝的折御卿便出現在門前。
“沒想到真的是你來了,還以為我聽錯了。”
折御卿見到見到楊延昭明顯有些驚訝,但看到其身後揹著包袱,心中更加疑惑,代州城此刻可是戰火剛熄,劉繼業可剛投誠,這劉家子怎麼就跑到府州來了?
“見過舅父,延昭此刻已是無家之人,因而此叨嘮舅父。”
無家之人?
聰慧的折御卿立馬想起了去年之事,那時,楊延昭毅然前往晉陽城,他與兄長也擔心了幾分,前些rì子,聽到馬峰作亂,宋軍雷霆襲擊北漢,二人這時才知道那個如同痴人說夢的計劃成功了。
這本是好事一件,只是他遇上了個榆木腦子的爹,折御卿暗自嘆了口氣,忙將楊延昭二人帶進府中。
尋了兩間廂房,暫時將他們安頓下,楊延昭剛將東西放下,卻有個丫鬟尋了過來,說老太君請他過去。
“孃親這幾天心思全都放在了代州那邊,等下見到她老人家,別說些傷心神的事情。”
與折御卿同行時,他在一旁囑咐著,楊延昭聽後,自然連連點頭,老人家思女心切,如今好不容易盼到楊折二家同朝為臣,可以見到rì夜思念的女兒,心中怕是歡喜的很,他這逐離家門之事當然不能提及。
進了房門,折老太君的jīng神似乎別外的好,將楊延昭喚到身前,滿是笑容的問著事情,後者自然是小心作答,老太君更加的開心。
“六郎,是不是雨娘特意讓你過勞告訴老身這些事情?是不是過些rì子雨娘便會回來坐坐了?”
“恩,老祖母,孃親她也是對您掛念的很,過些時rì等手上的事情忙完,定然會來與老祖母相見。”
“那就好,那就好”
看著折老太君臉上露出的歡喜,守在一邊的折御卿眉頭不知何時緊了起來,撇著嘴,眼中有著為難之sè。
一陣交談中,盡是歡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