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妹是孃的心頭肉,當初她偷偷摸摸的離開代州城,其實大家都是知曉的,甚至連蕭慕chūn那些人都是事先計劃好的。
聽得大郎的吩咐,二郎等人自然是應聲點首道,“哥哥說得是。”
正在這時,酒食送了進來,眾人心中被八妹的事情添了些煩悶,皆是飲了數杯,這才覺得氣順了幾分。
“孃親與諸位嫂嫂還好麼?”
放下酒杯,楊延昭輕聲問了一句,三郎隨口答道,“孃親與諸位嫂嫂都很好,現在時常府州舅父家走動走動,倒也能減去她心裡對六弟和八妹的掛念。”
想著當初孃親的溫柔如水般的慈愛,楊延昭只覺得心中鬱積的很,自斟自飲,又是喝了數杯。
“對了,六哥,你這次來見到了爹沒?”
七郎這一句話頓時讓屋子徹底靜了下來,端著杯盞的楊延昭手一抖,酒水灑落了下來,自知說錯話的七郎忙低下了頭。
楊延昭端著酒盞的手停頓了片刻,飲完杯中酒,擠出一個笑臉來,“見是見到了,只是沒有機會說上些話來。”
說罷,又是飲起酒來,大郎等人互望了一眼,不由得嘆了口氣。
半晌,大郎緩緩開口道,“六弟,爹當年那般做也是有著苦衷,這兩年,為兄也逐漸想明白了,想我楊家雖然是將門世家,但始終是降將出身,爹將你逐出家門,或許是想著六弟你重建門楣,散我楊家的枝葉。”
“大哥說得是。”
二郎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曾經在爹的書房裡看到過大宋的地勢圖,閩南那邊被畫上了好些記號,一開始我還不明白,直到看了八妹的來信,才直到那時六弟恰好在福建道當差。”
其實這些,楊延昭都能猜測得出,只是與楊業明面上的冷漠讓他心中很是失落,雖說他已經不再是那原先的楊六郎,但血脈依舊相連。
他還是期望著能夠得到楊業的笑臉,哪怕是簡單的幾句話語。
兄弟幾人輪番勸著,楊延昭將這抑鬱給藏下,舉杯將話題給岔開了,詢問他離開後的代州城發生的事情,也說道著自己兩年來的所遇。
幾壺酒逐漸見底,楊延昭等人皆是面sè微紅,天將破曉,大郎等人自然是要回營的,楊延昭起身相送,推開門,卻見蕭慕chūn正候在屋外。
臉上浮現出侷促之sè,猶豫了片刻,蕭慕chūn低首行禮道,“屬下見過幾位少將軍。”
“慕chūn,辛苦你了。”
大郎拍著他的肩頭,很是懇誠的說著,後者那魁梧的身軀竟為之一顫。
“蕭大哥,你忙活了一晚,回屋歇息吧。”
察覺到蕭慕chūn的異樣,楊延昭讓他回屋休息去了,自己則是送大郎往外走去,晨風冷冽清新,頓時讓他暈沉的思緒清醒了幾分。
晨光熹微,渲染著天際,秋風半卷著枯草落葉。
走過幾條街,大郎回過首對著楊延昭道,“六弟,便到這裡吧,待有空閒,我們再相見。”
軍務繁忙,楊延昭也是明白的,遂點了點頭,“諸位哥哥,七弟,殺敵之時當需小心,切莫魯莽行事。”
“放心吧,六哥,現在小弟我都是校尉了,手下領得可是最為jīng銳的虎鷲營,那可是厲害得很,更不用說各位哥哥了。”
虎鷲營便是用楊延昭留下的毒蠍訓練方法打造出來的,由七郎領著,分在大郎的麾下,因為毒蠍總不能藏著掖著,索xìng被楊業拿出來,擺在了明面,一時間,竟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先前的寰州城頭便是由虎鷲營第一個登上去的。
“行了,別得瑟了”,五郎瞪了在咧著嘴笑得七郎,走上前錘了垂楊延昭的胸口,“回去吧,六弟,你說的王侁那件事我們會告知爹的,你可要好好幹,哥哥們等六弟來光宗耀祖!”
說著,五郎笑著轉身離去了,其餘之人也是笑著跟上,在寂靜的晨光中留下一地的爽朗的笑聲。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是四郎
與幾位兄弟相見,使得楊延昭抑鬱的心情好了許多,回去的路上,不知不覺又想起楊業。
倘若真的如二郎所說,那冷漠的面孔下該是隱藏著何等的痛苦?
為了家族,這些真的值得麼?
深吸了口寒涼之氣,楊延昭搖了搖混亂的腦子,既然事已至此,他只能照著這條路走下去了,或許rì後的有一天,能帶著八妹重回故里。
那時,小丫頭一定是滿臉笑靨,搖著孃親與嫂嫂們的衣袖撒著嬌,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