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給內森提供了一種“安全感”——因為人們認為他掌握的資金資源實際上超過了家族實際掌控的資金源。阿姆謝爾在1818年寫給弟弟們的信裡,道出了這一點的重要意義:“如果不是我們在布拉格為他爭取到了選帝侯股票中的一筆大交易,內森在戰爭期間不可能賺到13�2萬英鎊那麼多的錢那時,內森甚至連股票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實際上,戰爭使得羅斯柴爾德家族能夠將威廉的一部分金融實力變成他們自己的囊中之物。
另一方面,這種安全感的代價是歐洲大陸上極度的不安全。羅斯柴爾德家族替威廉工作的風險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法國當局急切地追尋著選帝侯財富的下落,他們也準備以一切可能的方式來做到這一點。比如,按照1808年的《柏林協定》,拿破崙放寬了有利於選帝侯債務人的一項條款,即如果他們與法國當局而不是與威廉達成協議,他們的債務就能獲得減免。更讓人擔憂的是,拉格朗日將軍帶著他收到的賄賂離任,邁耶·阿姆謝爾的辦公室隨後遭到法國警方的搜查,普賴和喬迪斯公司也是如此。可能就是在這個時候,邁耶·阿姆謝爾保管的4個箱子被藏到了前面提到的秘密地窖裡。1808年8月,薩洛蒙遭到一名法國警官的質詢,另一家銀行的代表因被懷疑替威廉工作,也遭遇了薩洛蒙同樣的經歷;隨後的一個月裡,佈德魯斯和倫內普遭到短暫羈押。這一情形在第二年夏天再次上演,當時發生了一起小規模反法暴動。駐威斯特伐利亞的警方特派員——一個叫做薩瓦奈的人——下令再次逮捕佈德魯斯和倫內普;然後,根據羅斯柴爾德家族一個競爭對手提供的情報,他隨同法蘭克福一名高階警官前往邁耶·阿姆謝爾的辦公室,隨後在那裡上演了一出非常怪異的訊問——法國人試圖讓邁耶·阿姆謝爾承認以威廉的名義向暴動發起人提供了資金。
羅斯柴爾德家族第一部 金錢的先知 第二章 “宮廷猶太人”(7)
薩瓦奈毫無疑問掌握了大量的情報。他知道邁耶·阿姆謝爾曾於1807年去過漢堡和伊策霍——在這兩個地方,他“與(選帝侯)在他的辦公室裡度過了幾個小時,兩人在花園裡邊散步邊交談”。他還掌握了邁耶·阿姆謝爾與佈德魯斯的交易情況。邁耶·阿姆謝爾很快“認罪”:“因為他長年遭受一種病痛的折磨,所以患上了健忘症。”是的,他到過漢堡,但只是去處理一些貨物,它們被錯誤地當成違禁品扣押了。是的,他認識佈德魯斯和倫內普,但他“從不相信他們,兩人都不是他要好的朋友,只是偶爾相識”。是的,他曾是選帝侯的“御用代理人”,而且曾以威廉的名義提供過貸款給丹麥——丹麥還是埃姆登(Emden,德國地名,亦有大白鵝的意思)?他根本沒有轉交過錢給佈德魯斯,反而是他從佈德魯斯那裡拿了2萬古爾登,他用這筆錢付了很多賬單,但錢還給誰了就記不清了。第二天,薩瓦奈又盤問了薩洛蒙、15歲的雅各布、薩洛蒙的妻子、阿姆謝爾的妻子,甚至連邁耶·阿姆謝爾的妻子居特林都沒放過。當然,他沒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居特林更是成為了無辜女性的“典型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一整年都待在家裡,從沒參與過任何與生意有關的事務。她從沒見過(佈德魯斯),只關心自己和家務。”最後,與羅斯柴爾德家族遇到的大多數拿破崙屬下的官員一樣,薩瓦奈似乎只得承認失敗,以一筆小“貸款”作了了結。1810年,當法蘭克福變成了卡爾·特奧多爾·安東·馮·達爾貝格男爵直轄領地之後,形勢開始好轉;達爾貝格之前是美因茨的大主教,1806年之後是萊茵河同盟的大主教。
早在3年前,邁耶·阿姆謝爾就開始用貸款討好達爾貝格了。他此時又用一筆44萬古爾登(以折價後價值29萬古爾登的債券支付)的款項換取了法蘭克福猶太人的解放,並給達爾貝格本人8萬古爾登,以資助他前往巴黎為拿破崙的兒子洗禮。實際上,邁耶·阿姆謝爾很快便正式成為了達爾貝格的“御用銀行家”,幫助他進行土地買賣方面的投機,買這些土地的錢則都是用法蘭克福猶太人“捐獻”出來的。這也是達爾貝格信任和尊敬邁耶·阿姆謝爾的標誌,他隨後任命邁耶·阿姆謝爾為哈瑙選舉團成員,與諸如西蒙·莫里茨·馮·貝特曼這樣的傑出的異教徒共事。至於達爾貝格是否知道邁耶·阿姆謝爾仍繼續為威廉服務,我們不得而知;而威廉最大的心願可是將達爾貝格以及他的法國老闆趕出黑森…卡塞爾。歷史在這方面有驚人的相似性,就在幾年前,邁耶·阿姆謝爾曾經從威廉手裡獲得一筆62萬古爾登的款項,支付給了奧地利,用以發放反法戰爭的軍餉和購買戰馬。邁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