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總是那麼幸運,你受傷的時候有人陪,而我受傷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陪我呢?我不再回信,我知道我的話觸動了她傷心的往事。
我並沒有打算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蓉,可是蓉還是知道了。她直接打我的手機,我沒接發簡訊問她有什麼事,她不回仍然打我的手機,我又按了,她不死心又打,我終於心軟接了。那邊傳來蓉委屈的聲音,我真的太傷心了,你受傷了也不告訴我,打你手機你竟然不接,我到底哪點做得不對啊。就算我是你的一個很普通的朋友你也不應該如此對我啊。我說,僅僅是小傷,不想讓你擔心,不接你電話,是不想讓你破費。蓉情緒有點激動,你可不可以不找藉口呢?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你可以不在乎我,可是你竟然把我關心你的權利也剝奪了。面對蓉的質問,我無言以對,蓉也沒再說什麼把電話掛了。過了一會兒,蓉又給我發來簡訊,原諒我剛才的衝動,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一切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那一刻,我的眼淚幾乎又要流下來,我說,蓉,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是怎樣的情感?你還是把我忘了吧,我不想看到你把太多的青春浪費在我的身上。我只是一棵平凡的樹木,不要因為我而毀了整片森林。可是蓉卻說,愛上一個人是一瞬間的事,忘記一個人卻是一輩子的事。如果我能忘記你,在愛上你的那一瞬間我就可以把你忘記了。你雖然是一棵平凡的樹木,但如果沒有你這棵樹木,整片森林對我來說將毫無意義。
我在醫務室的日子祥善天天陪著我,他抱來一大堆我喜歡看的書放在我的床頭,說,哥,你看這些書夠你打發時間了嗎?如果不夠,我再去給你找。我看著祥善那單純的眸子,心如水一般的柔軟,我說,祥善,不用管我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沒事的。祥善搖了一下頭,不行,這怎麼可以呢?你的腳都不能走路怎麼能照顧自己呢?哥,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直到你的傷好了為止。我很過意不去,說,謝謝你了,祥善,要麻煩你這麼的時間。祥善給我削了一個蘋果,哥,你不要這麼說。在上學以來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好兄弟,我有很多事情不懂又不會說話,別人總是取笑我,只有你真心真意的幫助我,對我好,什麼事情都想著我,為我操心,而我什麼也不會,幫不了你的大忙,只能為哥做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了。如果要說感謝,只能是我感謝你才對啊。
昕雯說我是一個幸運的人,不是嗎?你受傷的時候有人陪,我受傷的時候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忍受。我說並不是沒有人陪你啊?只是你的朋友暫且不在你的身邊而已。不過昕雯確實說對了,躺在醫務室的日子,我幾乎從沒有寂寞過。除了祥善每天都陪著我之外,我所有的兄弟都來看望過我。
艾憐來看我的時候揹著一個書包,從背後伸出一隻手,做出一個勝利的姿式,不斷搖晃著,裂著嘴巴一直笑。阿文,我來看你了,艾憐說這句話的時候像一個女生。本來他小的時候扁桃體被割掉了,再加上他故意的嗲聲嗲氣,所以要是隻聽聲音的話,絕對會誤以為是個女生,可是艾憐並不在乎別人說他是個女生。我曾也開過他的玩笑,艾憐啊,你還是不是男人啊,為什麼總是學女人呢?艾憐滿不在乎的說,我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嘛,再說了,做女人有什麼不好呢?我下輩子就做女人,哈哈!艾憐尖利的笑聲會嚇死只只老鼠。
是的,艾憐一點也不在乎,艾憐不僅不在乎別人說他像女生,所有與他形象有關的東西他都不在乎。他可以整天穿著一條50年代的人才穿的大褲衩在過道里遊蕩,出去的時候戴著一幅老掉牙的大墨鏡,還自我感覺良好的說,酷嗎?阿文,我酷嗎?因為不在乎所以艾憐口無遮攔,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好話壞話正活被他說光了,我問他你的口才是不是這樣練出來的。他說,不是啊。我哪有什麼口才呢?要是正式的場合我連個屁都不敢放。
那麼,艾憐在乎什麼呢?他說,他只在乎能不能吃飽,能不能有電影看,能不能有偵探小說讀,能不能一覺睡到大響午。或許我們以為艾憐活在這個世上很可悲,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但艾憐自有他的一套理論:人活在世上只要自己舒服就夠了,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追求呢?為什麼要那麼累呢?錢夠花就行,我又不想成為什麼百萬富翁。我也不爭名奪利,說我享樂主義也好,說我目光短淺也好,我就我,我又不是別人。我為什麼要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中呢?所以在別人的眼裡艾憐是一個無憂無慮的紉絝子弟,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我也這麼認為,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問他,艾憐,你真的每天都這樣快樂嗎?
艾憐突然不說話了,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臉上盛開的桃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