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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朕瞧著是周延儒以閣老的身份壓住當地官員不管。”崇禎皇帝不是笨蛋,這急報兩邊一對比,心中便有了數。
因為南京的那些官基本都是閒職,是養老用的,並沒有實權。而周延儒是京師內閣的輔臣,有實權。一有糾紛,肯定是以周延儒為尊。
溫體仁此時已看完東廠的急報了,心中對整個事情也有了瞭解。
原來當大明皇家銀行南京分行成立後,勒令南京的錢莊交準備金,並準備核實各錢莊的賬務時,突然就出事了。
先是大街小巷出現了很多大字報,說南京分行的人如何如何的作惡,然後有生員聚眾口誅筆伐其惡行,宣傳不實言論。
最後在眾多生員的帶頭下,領著錢莊的職員、家屬和不明真相的百姓,人數多達幾萬人前往南京分行所在鬧事,甚至燒了南京分行,把兩個來不及躲避的職員給打死了。
本來南京的官員都在討論要學京師成立一個類似為民銀行的銀行,卻聽到了這個民變的訊息。
他們對於生員帶頭鬧事之事並不陌生,因為在大明的官場,尤其是在江南地區,並不少見。只是以前的規模並沒有這麼大,也沒有這麼嚴重。
除了在萬曆皇帝當年派出礦使挖礦收稅時,所鬧的那次。因為當時萬曆皇帝所做的事情是觸動了所有人的利益,不但是生員,包括地方官員都反對,所以當時鬧事的人甚至殺了那些礦使和他的手下,把巡撫衙門燒了都沒什麼事情。
這次大明皇家銀行南京分行的事,只是影響到了錢莊,官員還能從中獲得好處,因此地方官員並不反對。
他們原本在民變剛發生之時想派兵驅散,沒想卻被周延儒給壓住了,說什麼這麼做不好,殺士坑儒,不是我們儒家弟子能做出來的事情。
當地官府不管,士子就鬧得越兇,最終形成了那麼大的規模,造成了嚴重的後果。當然,這個嚴重後果,都是皇家銀行南京分行所承擔了。
溫體仁看完急報後,心中有點猶豫,這事還真不好處理。
因為有過先例在,當年的礦使事件鬧得比這還兇百倍,規模更大,涉及好多個地方。最終的結果卻是萬曆皇帝獲得了罵名,礦使被收回,鬧事的人只是象徵性地殺了幾個收場。
大明官場的人,無論誰,都是從生員過來的。要先提議說對付生員,本身也會被人詬病。
溫體仁想到這裡,不由得沉默了。
不過大明官場也有人不是從生員過來的,此時的文華殿內就有一個,他向崇禎皇帝奏道:“陛下,此事一定要嚴懲,哪有如此目無法紀之人。要是這樣,以後誰還會為朝廷辦事?以後那些生員一有不如意了,就起來鬧事,那還有王法麼?那兩個被他們打死的人,公道何在?”
崇禎皇帝聽得點點頭,他年輕有血氣,想得和鍾進衛一樣,對於那些敢和朝廷公然作對的人,他豈會輕易繞過。
現在他見鍾進衛也支援他,就贊同道:“鍾師傅說得對,王子犯法,也要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區區士子。”
他說到這裡,轉向溫體仁命令道:“溫卿,此事須得嚴辦,內閣擬旨,拿周延儒進京問罪,南京當地失職官員就地免職論罪,另有司緝拿鬧事之士子。”
鍾進衛聽得點點頭,這些措施都是依律而行,算是公道。
可沒想溫體仁猶豫了一會,卻出言勸道:“陛下,此事還得慎重。南京民變涉及到眾多生員,還有當地官吏,甚至有一個當朝內閣輔臣。另則眼下只有兩份急報,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還待查清為好。”
溫體仁這是老持成重,也不能說錯。
畢竟這事涉及面有點廣了,光憑東廠的一份事情經過描述的急報就否定了內閣輔臣的急報,也說不過去,至少得要有證據才行。否則就算在內閣強行透過了崇禎皇帝的旨意,給事中那邊也很有可能會駁回來。
王承恩在一邊聽得有點生氣,不過他卻沒有做聲。文官和廠衛不對付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再說這份急報中確實如同首輔所說,除了一份街頭揭下來的大字報外,卻沒有其他證據,只有一個事情經過的描述而已。
崇禎皇帝聽了溫體仁的話,心中也冷靜下來了。
他是相信東廠急報中的內容,可京師的官員卻不一定,如果就憑東廠的空口白話就去懲治內閣輔臣、南京官員和士子,怕會遇到很大的阻力。
鍾進衛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們都在京師,只聽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