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押著所有犯人一個個從臺前走過,而於海靜與鬼頭七等人則站在臺上,看著每個從臺前經過的人,仔細分辨這些人。
那些晉商的主腦,比如黃雲龍之類的人很快就被認了出來,然後被士卒押到一邊。
時間在慢慢地流逝,夕陽終於落下,校場內打起了火把,繼續在甄別著犯人。
忽然,於海靜“咦”地一聲,然後指著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道:“抓住他,押上來。”
邊上計程車卒一聽,馬上上前揪住這個低頭走到臺前的人,然後往臺上押。
鍾進衛有點好奇,不知道於海靜認出誰來了,難道是那個著名的範永鬥。看於海靜的言行,好像不像啊!
“於爺,你,你是朝廷的人?”這個被押上臺的中年人看著身穿百戶服飾的於海靜,昔日的大頭領,忍不住問了。
這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尖,加上面白無須的特點,讓鍾進衛一下猜到這個中年人怕是一個沒蛋蛋的人。
押著中年人計程車卒推了下他,勒令他跪倒在鍾進衛前面。
於海靜沒有理會這個人,向鍾進衛拱手道:“侯爺,此人曾假扮天使,給原薊遼督師袁崇煥傳旨,企圖幫建虜伏擊山海關主力部隊。”
鍾進衛一聽,看著這個低頭的中年人,回想了下,然後說道:“這麼講,趙率教算是間接死在他手裡了?”
於海靜點點頭,面露慚愧之色,並沒有說話。他想起自己以前做過的錯事,也讓自己間接害死了很多人。
鍾進衛看於海靜的樣子,知道他心中所想,就安慰他道:“別想那麼多,你已悔過自新,立了不少功勞,那些人在天之靈知道了,也會原諒你的。”
跪地上的中年人一聽這個被叫做侯爺的話裡意思,敢情於海靜原來不是朝廷的人,只是後來反水投靠了朝廷,立了功勞,現在還當官了。
中年人一聽,心思活動起來,忽然抬頭看向鍾進衛道:“大人,侯爺,我也要立功,只求朝廷赦免我的罪。”
鍾進衛一聽,心中有點好奇道:“你犯得可是死罪。於海靜給朝廷提供了很多非常有用的情報,還幫朝廷抓獲了奴酋愛新覺羅…阿敏。這些大功勞才換來了朝廷的赦免,得到了百戶官職。你能立什麼功勞?”
孔方在旁邊聽了,看看於海靜,心想原來是他,才讓中興侯決定跑去清水明月關阻擊建虜。不過他不知道的一點是,建虜和他接觸,被中興侯抓獲,也是於海靜提供的情報。
那中年人聽了鍾進衛的話後,膝行幾步,離鍾進衛更近了一點才道:“侯爺,我能檢舉漢奸晉商,我知道他們的事情。”
鍾進衛心道,想轉汙點證人的人還真不少,如果自己對臺下那些人說汙點證人免責,估計會有一大夥人搶著做吧。
這想法是一瞬間的事,他搖頭道:“單單只是如此的話,有於海靜和前面那夥人就已經差不多夠了。”
中年人並沒有一絲底氣不足的樣子,他的最大依仗並不是這個。他早料到鍾進衛會有此一說,因此他並不慌亂,對鍾進衛神秘地說道:“侯爺,我有一個秘密可以替自己贖罪。”
鍾進衛看他那神態,好像是說來問啊,求我說啊這種意思,心裡就很不爽,冷著臉道:“能不能替你贖罪,不是你自己說了算。我的時間有限,再不說就不用說了。”
中年人一看鐘進衛的臉色,心中一激靈,馬上想起自己的生死還捏在這個年輕人手裡,連忙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這就說。”
他一急之下,把隱藏了將近二年的自稱又給說了出來,“奴婢原本就是宮裡人,是九千歲,啊不,是魏忠賢的親信。他在宮裡還藏了一筆銀子,只有奴婢知道藏在宮裡什麼地方。”
誰也沒想到這個中年人會說出這麼一番話,鍾進衛一聽,來了興致,問他道:“魏忠賢在宮裡還留有多少銀子?”
中年人看看周圍幾個豎起了耳朵準備聽答案的人,猶豫了一下。鍾進衛一見,揮手讓押著中年人計程車卒以及孔方和於海靜等人暫時避開一下。
孔方有點不情願地走到一邊,暗暗看著中年人和鍾進衛。
他發現中年人抬頭給中興侯說了句話後,中興侯面露驚容。直覺告訴他,藏在宮中的銀子不會少!
果然,接下來這個中年人並沒有被押回去和臺下那些犯人丟一起,而是讓白杆軍的人單獨看押起來了。
清點完犯人之後,發現最有名的八大晉商只抓住了兩個。據相關人犯交代,因為最近生意好,其他人都在張家口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