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了竹林和樹木的干擾,這裡的空氣流動也非常通暢,四周的山丘上的林木的氣味,只要你細心,都能很輕鬆地聞到,而且是每一個山頭都不例外。
這是張春選定這裡居住最主要的原因,他覺得這裡曾經住著一位高人,這位高人對四周的環境進行了一些奇妙的改造,再經過歲月雕琢,物種的進化,才達到了現在的效果。
這種圓滿也讓張春非常矛盾,因為就連修一條道路,也會讓環境產生不可知的變化。比如以前設在山下的林業站,就被張春撤掉了,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徐家寨的重建比教學樓更加緩慢。
因為就算是僅僅重建院子,只要張春感覺不對,就會停下來,就這樣一座不大純木質結構的小樓,花掉了近一年的時間。
院子前面的桃樹只保留了一株,因為他們太大了,都擠在了一起。老朽的樹幹,林業所已經進行了處理。
院子外的竹林和慄樹也進行了清理,有一些保留著,一些挖掉了,保證陽光和空氣流通更加順暢
沿著竹林開出了深溝,以阻斷竹林的侵蝕。最奇特的是,砍掉了水脈上游的幾株慄樹後,水井裡的水居然滿溢位來,並透過天井裡的下水道排向了竹林邊的水溝。沒辦法,那幾株巨大的慄樹太搶眼了,簡直喧賓奪主。
砍掉的樹木直接滿足了建造木樓的樑柱和樓板。院子後面最大的株慄樹保留著,巨大的樹冠,替院子擋住了北方來的寒氣。否則,院子冬天就真的變得陰溼寒冷了。清理出來的空氣在竹根和樹根挖出後,非常平整,這裡也許是以前的田地。
這是院子四周都有不小的空地,面積有七八畝的樣子,給院子的安全帶來了一定保障。只要有人進入,很難隱蔽。
下山的道路現在還沒有修,只有一條林間小路。
空地上也還沒有想好種什麼。
沒有修建院牆,地基上按照既有的地基修建了主樓和左右廂房。三邊都有通道,全開放式的。這種佈局雖然不利於防禦,但是要撤退,以春丫她們的身手,也沒人能夠阻止。張春和麗質要想跑掉也不是很困難。
張春帶著春丫她們搬進去後,春丫住在右廂房,門前的青石場地就成了她們的訓練場。
左廂房是小倉庫、傭人房和廚房。現在住著來這裡做事的村民,他們要從用廢棄到一邊的條石把竹林邊的水溝砌好,並修建木柵欄,防止山林裡的動物跑進院子。
主樓兩層,張春和麗質住在樓上,樓下有會客廳、書房和客房。只是兩個人除了晚上回來,平時都在學堂裡。
但不管怎麼說,這裡也就算是張春的新家了。
張春之所以一定要搬出來,除了自己的原因以外,更多的是要把張家嶺蒙學堂變成真正的學堂,它不再是張春個人的財產,而是所有老師和學生們的學堂,將按照現代的學校管理模式進行管理。
顧明被任命為蒙學堂的校長,王自立為副校長,袁芳為教導主任。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著縣令李文貴和主薄辛寶久來剪綵了。
第三十八章 李文貴
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11月,已經是秋風蕭瑟,雲龍河兩岸,大片的葦蕩和矮樹林都已經枯黃,許多土地都拋荒了。只有在一些人口集中的大家族的四周,田野裡才是綠色,只是很少看見有人勞作。就是那些大家族,除了高牆大院還算可觀,其它的房屋都破爛不堪。
雲龍鎮,雖然是李文貴轄區第三大鎮,但是這裡也是匪患最嚴重的地方。
“致之,這幾年辛苦你了。”
李文貴已經五十二歲了,進士出身,在朝中沒有跟腳。好不容易混夠了資歷,卻不料朝廷終究還是要變法。
李文貴是個舊文人,一直不得張之洞喜歡。如果不是辛寶久替他拉上一些關係,恐怕這頂烏紗帽早就丟了。他也知道現在已經管不了辛寶久了,把辛寶久外放其實也是給他一個機會。沒想到幾年下來,風評不錯。連帶京南匪患也消停了不少。
這次辛寶久請他來為雲龍幾家新學開學剪綵,完全是一派新式做法。李文貴從內心來講是不願意的。
張之洞推廣新學不是一年兩年,但是下面的很多官員就是靠科舉吃飯,李文貴也不例外,所以大多數地方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不過九月的時候,朝廷把科舉徹底廢除了。各地才不得不將舊書院改成新學堂,不過也是換湯不換藥。
全縣只有辛寶久這裡不一樣,要說京山縣什麼地方最開化,也就是雲龍鎮了,因為這裡有船直通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