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犢不怕虎,出言驚人。
誠如剛才崔希逸所分析,左賢王的主力基本在此,其後方空虛,若此時悄悄分出一支騎兵繞到敵後,將他們的老巢砸個稀巴爛,完勝可期。
崔希逸與李懷唐表示可行。突厥人戰力強悍,勝之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王忠嗣建議的奇兵可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作用,擴大戰果,減少損失。
但是,王珙又再次充當了反對派角色。
“一派胡言!”
“分兵乃兵家大忌,大戰在即,難道你就沒想過陛下的安危?更何況,我們知道敵人的老巢在哪?左賢王能主動行攻擊之舉,說明他早有準備,又豈能讓遂我們所願?”
李懷唐苦笑,動輒與皇帝的性命掛鉤,這仗不用打了,都團團圍著這個九五之尊轉等死算。
說到底,李隆基不願冒險,王珙所言甚合他意。
王忠嗣只得到了些慰勉之言,不由失望退下。
從王珙得意的神色中,李懷唐讀到了“妒賢忌才”四字。王珙不學無術,依靠著李林甫的關係爬上兵部尚書之位,戰場上,指望他給出啥有建設性意見那是妄想。別人的才華,他人的閃光,是他平庸的最好參照,站到王忠嗣對立面是他唯一的選擇,為反對而反對。
問計陷入沉默,期間有士兵奉一封書信,突厥人的信使用箭將邀戰函射入營內。
“好膽!”
李隆基震怒,左賢王明目張膽地提出會獵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主憂臣更憂,王珙一臉憤然,慷慨激昂道:“臣不才,願為先鋒,定教狂徒明白何為天子雷霆之怒!”
先鋒?李懷唐啞然失笑。轉身向後的那種還差不多,就像丟掉遼西城一般。
為帝者數十年,李隆基自然明白這只是王珙的表忠心,沒當真讓他為將去廝殺。不過,王珙的大義凜然激發了他的熱血,“傳令全軍備戰,明天與突厥人會戰!”
“不妥!陛下,”崔希逸心下暗叫不妙,“我軍遠來疲憊不堪,不適宜立刻投入戰鬥。因為膘騎大將軍的兩場勝捷,目前我軍士氣高漲,而突厥人反之,所以決戰宜遲不宜早,待突厥人計程車氣落至低谷再會戰不遲。”
大將軍陳玄禮附議:“安使君已折返領軍,幽州軍不日即可到達,不妨再等等。”
如果崔希逸不提李懷唐,說不定李隆基還能聽進勸諫,到目前為止,李懷唐以區區三百人反客為主,風頭蓋他一籌,讓他頗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