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有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又云,上兵伐謀。”
因為有共同的敵人,闕伊難如感覺到自己與骨啜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自覺地為骨啜出謀劃策著。
骨啜漸漸冷靜,饒有興趣地問道:“此話怎講?”
闕伊難如道:“儘管乞史城沒有撒馬爾罕城險要,可我們畢竟不善於攻城,那李懷唐躲在乞史城裡,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和準備還是拿他沒辦法。目前,撒馬爾罕城已破,大食人在河中的勢力也被全部剷除。來年不知道蘇祿汗還有沒有興趣來討伐,就算有,恐怕也師出無名。”
“那到底應該怎麼對付他?”骨啜有點著急,不耐煩道。
“很簡單,既然我們不善攻城,那就想辦法發揮出我們的特長,儘量在野外消滅他!”
闕伊難如眯著雙眼,冷笑著。
骨啜皺了皺眉頭,道:“這個我也想啊,可是李懷唐會蠢笨到走出乞史城來挑戰我們嗎?”
闕伊難如的臉上露出了一股神秘兮兮的笑容,哼道:“他當然不敢。可是我們有所為,就輪不到他不願意了,骨啜還記得那史國國王斯謹提嗎?”
骨啜愣了愣,然後點點頭,他在乞史城逗留了一段日子,對於乞史城的大致情況有一定的瞭解。
“斯謹提代表著所有史國的貴族利益,名義上是國君,可實際上,實權卻給李懷唐這群馬匪給把持著,包括斯謹提在內的那些貴族要說心甘情願沒有不滿,打死我也不相信。雞蛋只有縫就好辦,我們只須威逼利誘,內外夾擊,何愁大計不成?到時候,又將是骨啜你立功名震草原的好機會。”
闕伊難如漸漸地說出了他暗中謀劃已久的策略。
威震草原的功名讓骨啜的眼睛一亮,幾乎就要閃爍著放出光芒。如果能擊殺李懷唐,在突騎施人中,他的聲望將會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此僚可是連勝突騎施大軍,強橫如莫賀達幹都數次栽在他手上,甚至無敵的蘇祿汗面對貌似弱小的李懷唐也吃了個悶虧。一旦李懷唐的首級在手,那就意味著他壓住了所有人的風頭,隱隱成為突騎施部的第一人。而且,李懷唐手裡的財富讓他更是夢寐以求,雪亮的彎刀,健壯的戰馬,神秘而數不清的金銀財寶。
“還請先生教我,事成之後,願以先生為肱骨心腹,日後同享榮華富貴。”
骨啜忽然起了收攬闕伊難如之心。
果然,闕伊難如也不推辭,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向骨啜表達了他的赤誠:“願為骨啜效勞,消滅一切敵人。助殿下早日等上大統之位。”
兩隻耳朵換來的教訓是,闕伊難如對蘇祿汗心寒了,不算功勞,他好歹也苦勞不少,可在蘇祿汗的眼裡,討回財物居然成了首要,在蘇祿汗的眼裡,他不過一草芥而已。若非是李懷唐對他有輕視之心,恐怕腦袋早已搬家。經過這麼多天冷靜的思考,闕伊難如最終選擇了骨啜,至少,此人要比蘇祿汗容易控制。而且,一旦輔助成功,他將成為開國功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骨啜大喜,得到闕伊難如的襄助,離吐火仙汗之位又邁進了一步。
骨啜和闕伊難如彷彿**相見恨晚,對於以前雙方之間的種種不快,兩人同時選擇了失憶。
讓骨啜感到的諷刺是,數月前與李懷唐結盟時的話語還在他的耳邊迴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不料,轉眼之間,原來的同盟卻變成了眼中釘,心中仇,而原來的敵對卻成了同盟。
共同的敵人和利益,成就了他們狼狽為奸的意願。一個針對李懷唐的陰謀在一個冰冷的冬天裡發酵著
一個響亮的噴嚏震動著乞史城的王宮宮殿。
“奇怪,又是哪個美麗的小娘子在想我?”
李懷唐揉揉鼻子,往自己的臉上貼著金。同時,一個清秀絕倫的臉龐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不知不覺當中,李懷唐步向新生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葉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樣貌不知何時刻入了他的腦海,冷不丁就跳出來,讓李懷唐的內心有種異樣的感覺,到底什麼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誤會,一定是誤會,怎麼可能呢,看起來,葉姬要比自己大上許多,而且也已經為人母了,說不準,他的丈夫什麼時候就會出現。
想是這麼想,可另外一面,李懷唐還是心裡癢癢的,想起了前些天的事情,不禁自言自語道:“奇怪,為什麼就不推倒她?”
“推倒誰?將軍。”
一把甜美的聲音從李懷唐的耳邊響起,李懷唐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正是葉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