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二郎戒心陡起,警惕地望著南霽雲。
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南霽雲瞭解底層草民的真實想法,他想了想,指一指山坡下一邊倒的殺戮,聳肩攤手道:“就像他們那樣,取惡胡人頭換獎賞討媳婦。”
解答簡單明瞭,樸實貼切,卻不可思議,殺人換賞金?!韓二郎的腦袋晃得像撥浪鼓。
南霽雲只笑不語,他一點都不擔心,聲音說得再大,胸膛拍得再響,莫不如實際行動令人心動。上將軍求賢若渴,對於這樣的傻大個用金子砸也要將他砸下。
山坡下的戰場基本已結束戰鬥,千餘的契丹人不夠寧遠鐵騎將士塞牙縫,戰馬幾個來回,戰場再無能夠呼吸的契丹壯丁。
赤狼部專管冶鐵,不用放牧,不過在東遷的過程中,十數個無防護力的部落依附過來,帶來的牲口達到數十萬頭,全部成為寧遠鐵騎的戰利品。
戰利品中,還有大量的金銀,海珠,珍貴毛皮,人參等。全部來自可突於多年積蓄的家財。
大量的戰利品將樂壞了也忙壞了參軍部的數十名參軍。上下一片忙碌間,南霽雲領著一名大漢和一婦人穿過,走到李懷唐面前。
聽完南霽雲的報告,李懷唐好奇地打量著大漢,饒有興趣問道:“韓二郎?兩拳擊殺敵酋?”
韓二郎茫然點頭,有意地將身後的婦人擋住。
李懷唐對他的妞沒興趣,示意親兵拉過一頭牛,指著壯牛笑道:“它就是契丹勇士,讓我們開開眼界。”
見到有熱鬧看,附近的將軍騎將士自發圍了上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還未聽說過誰能以拳頭擊斃壯牛的,哦,當然,與神的距離最近的上將軍例外,李懷唐幹出啥出格事,他們都認為很正常,不幹啥才覺得稀奇。
那個,不好吧,牛啊,很值錢的
韓二郎左顧右盼,最後求助於南霽雲。
“打死這頭牛,你身後的婦人就歸你。否則歸我!”憨厚巴交的韓二郎讓南霽雲有恨鐵不成鋼之意,不得不給他打一針精神版的腎上腺素激素。
婦人一聽,慌張緊貼在韓二郎身上,像一隻過度受驚的兔子。
果然,韓二郎的野性被激發了,暴露的雙臂青筋浮露,手指關節因為緊捏咯咯直響。
啊!一聲暴喝,鐵錘大的拳頭突然砸在牛頭之上,壯牛悲鳴,側向踉蹌數步,圍觀者被逼迫散開。
又一聲暴喝,韓二郎跳上前再次拳擊牛頭,鮮紅色的粘液從蠻牛的口鼻噴出,飄灑於空中。
幾乎沒有多餘的間隔,更狠更重的第三拳緊接著轟擊在搖搖欲墜的蠻牛腦袋上,這頭龐然大物再也扛不住,轟然倒地。
“好!”
整齊的喝彩聲發自肺腑,包含著驚奇,響徹雲霄。
韓二郎陷入了癲狂,全然沒注意作為對手的蠻牛已經倒下,肌肉依然緊繃,拳頭緊攥,彷彿隨時還會有蠻牛出現在他面前。
咦?蠻牛在拍我肩膀?
韓二郎不假思索,回身擊出第四拳
驚呼卡在眾人的喉嚨裡,突然吊起的擔心隨著他們的上將軍瀟灑地將重拳化解於無形而安然落下。
李懷唐左手格擋開韓二郎不分青紅皂白的鐵拳,一記右勾拳將他揍成標準的大蝦狀。
“將軍饒命!”韓二郎帶來的婦人驚慌跪地求饒。
李懷唐沒有理會她,自顧自說道:“力量強勁,只是出招的角度有些問題,多打兩架就好了。”
接著轉向南霽雲,說:“殺敵酋者賞馬兩匹,牛五十頭,羊千隻。”
南霽雲會意,樂呵呵對剛從痛苦中恢復過來,還懵懵懂懂的韓二郎使眼色:“還不快謝謝上將軍抓你的壯丁?嗯,難道對賞賜不滿意?”
“壯丁?!”韓二郎反應不過來,來自身後著急的指捅及時提醒了他,“滿,滿意,滿意。”
也就是說,從這刻起,韓二郎悄然被送上入了草原富人排行榜,嗯,前五百強吧。
鐵匠者,大多數身材魁梧,力量驚人,李懷唐當然不會錯過抓壯丁的機會,以韓二郎為榜樣,牛羊金錢為餌,大肆誘惑這些終日與鐵錘打交道的大漢。
俗話說得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了韓二郎的現身說法,不費多少口舌,一支兩千多人的新軍組成,樂得李嗣業見牙不見眼,其中一半身材高大的鐵匠被歸入了他的陌刀軍。
李懷唐下令原地休整十數天,期間不斷派出騎兵掃蕩契丹諸部。十數天後,白孝德凱旋而回,兩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