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藝隨身的十來個護衛一個接一個倒下,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兩名護衛極其悍勇頑強,渾身傷痕血跡依舊屹立不倒堅持作戰。
見到有大隊陌生人馬到來,他們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暴喝爆發,愣是殺開一道缺口,護著主人大門藝衝到他們唯一的希望跟前尋求庇護。
“快救我,我是渤海國王子大門藝!”
李懷唐聽到了一個陌生而怪異的名字。音王子兩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首先回應大門藝的是牛仙童。
“快救他,上將軍快救他!”
大門藝鬆了一口氣,他終於可以將已經踏進鬼門關的一條腿抽回來。
追過來的兇徒有百餘人,受阻於兩名死士的狙擊,他們遲到半步。
“來者何人?與你們無關,速速離開,否則休怪我們刀下無情!”
領頭的一名獸皮胡服著殺氣騰騰,似乎不將李懷唐等人放在眼裡。可惜他的口音極為怪異,在場的將士只聽懂一半。
李懷唐甚至沒有理會也沒有搭話,安靜地聽著牛仙童的解釋。
開元初,渤海國二王子大門藝以人質身份留駐長安,故為牛仙童認識,至於他為何出現在河北道,還惹上殺身之禍就不得而知了。
難怪此胡王子的長安口音如此地道,相比之下,李懷唐有點自慚形穢。
大門藝站在牛仙童身邊,指著獸皮胡服者怒罵:“張文白你個走狗,追隨大武藝侵犯天朝,遲早灰飛煙滅!”
然後對李懷唐道:“這位大唐將軍,渤海逆君大武藝意欲起兵攻唐,意在幽州,請將軍把叛賊們拿下!”
顯然他認出了李懷唐才是領頭狼。
李懷唐不清楚情況,等待牛仙童表態。
常在皇帝身邊混,牛仙童的資訊相當靈通,去年渤海國派將軍張文休率水軍糾合海賊跨海在山東登州登陸,大肆劫掠,並殺死了登州刺史韋俊。李隆基接報一怒之下,欲派左驍衛大將軍葛福往幽州征討渤海國,適逢都山之戰唐軍傷亡慘重,不得不作罷。剛好幽州報捷,寧遠鐵騎徵契丹大勝而返,李懷唐進入了李隆基的視野,由此,牛仙童送旨到檀州。
“通通抓起來!”牛仙童官威十足,以統領身份自居。
“反抗者殺無赦!”按回車鍵的始終是李懷唐。
百餘胡服者毫不示弱,揮刀拒止。
李懷唐樂了,殺手們似乎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武器叫弓箭。
胡一箭他們可不犯傻,前排掩護,後排張弓搭箭。
“等等,你們無恥,有種的就與我們公平決鬥!”被大門藝稱作張文白的領頭驚呼怪叫。
大門藝為了躲避圍追堵截,選擇海路從遼東半島坐船抵達大唐,殺手們追得匆忙,所帶武器不全,再者帶著大量的弓箭入唐境會招致官軍的無情圍剿。誰知命運弄人,該遇上的總歸躲不過。
冷漠的號令聲無可阻擋,百箭齊發。寧遠鐵騎將士只曉令行禁止,不懂無恥。
幾乎與弓弦聲同步,數十名殺手慘叫倒地。
“和你們拼了!”剩下的十數名殺手飛蛾撲火般衝向前。可供他們的選擇不多,或投降或奮力一擊,別無它途。
長弓臨敵不過三發,近在咫尺更只能單發,剩下的由手癢的勇士收拾。
不期而遇的殺敵機會令雷萬春激動異常。作為親兵,跟隨以及保護上將軍是他的首要職責,這讓多少讓他鬱悶糾結。說實話,他羨慕極了留守在檀州的袍澤,恐怕此時,他們正在白孝德和封常清等人的率領下輪流北擊,縱馳於奚族人的領地上,收割頭顱,掃蕩牲畜,劫掠婦人,快意人生。
來自渤海國的胡人殺手彌補了雷萬春的遺憾。他與韓二郎各持一根狼牙棒並肩作戰。
蓄勢砸下的狼牙棒威力驚人,不幸與之對陣的兩名殺手腦漿迸裂,彎刀反向砍入自己的頸脖。
張文白大驚,趁著雷萬春收勢不及,揮刀襲擊向他的頸脖。
“哐當”
一聲巨響,張文白手中的彎刀飛向半空。
雷萬春暴喝,抬腳將驚駭中的張文白踹倒,然後爽朗地向救他一命的韓二郎道謝。
眨眼間的功夫,方圓百步,再無站立的殺手。
大門藝驚喜交加,唐軍的戰鬥力果然強悍,招惹必亡。
在大唐為質多年,他對大唐的實力有深刻認識,當初強大如高句麗,勝兵十數萬,據城數百座,佔地三千里,妄圖與大唐分庭抗禮,結果照樣被大唐掃進了歷史